二戰第一艘被擊沉的船隻:英國客輪被德國潛艇擊沉,上百人遇難!

戰爭是殘酷的、血腥的,一切戰爭狂人是兇惡的、失信的。大半個多世紀前百餘名罹難者的生命和鮮血啟示人們:瘋狂的帝國主義者向來慣於背信棄義,撕約食言,兇相畢露,實施突襲。因此,在風雨無常的世界上,我們切不可高枕無憂,疏於戒備。捷克斯洛伐克偉大的反法西斯戰士伏契克,在慘遭殺害之前留給人們一句珍貴的箴言:“人們,我是愛你們的!你們可要警惕啊!”

二戰第一艘被擊沉的船隻:英國客輪被德國潛艇擊沉,上百人遇難!

旅途驚聞

1939年9月2日,即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的第二天,英國西海岸著名城市利物浦的碼頭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艘13581噸的定期客輪“阿錫尼亞”號靜靜地泊在碼頭邊,正準備遠航加拿大。

船長庫克佇立在駕駛臺上,威嚴地抓住汽笛的把手。“嗚——”,那洪亮的汽笛響徹港灣,迴盪在晴空。剎那間,數以千計的送行者激動起來。有的揮動著帽子、手帕,有的扯著嗓門在狂喊亂叫,有的用“一帆風順”之類的吉語祝福即將遠行的親友,也有的低頭不語在擦拭傷心離別的淚水。輪船的甲板上也簇擁著人群,其中不少是天真無邪的孩童。也許是由於初次踏上航程,即將領略海上旅途的樂趣,那般歡欣雀躍的勁兒,實在令人笑慰。

在樂隊高昂低迴的吹奏聲中,“阿錫尼亞”號緩緩離開了碼頭,駛向大海。它繞過馬恩島,徑直北上,進入北海海峽,沿著北愛爾蘭海岸航行。

二戰第一艘被擊沉的船隻:英國客輪被德國潛艇擊沉,上百人遇難!

9月3日上午,英國廣播公司突然廣播了英國同德國宣戰的訊息,這突如其來的新聞頓時在“阿錫尼亞”號的乘客中引起了不安。他們三五成群地圍攏一起,激烈地議論開來:“阿錫尼亞”號是應該返回呢,還是繼續駛往目的地?大多數旅客贊同後者,他們的理由是:“阿錫尼亞”號是一艘非武裝客輪,不會遭到攻擊,何況納粹德國潛艇的數量有限,它們的觸頭決不至於跨越千里伸向這裡。

夕陽西下,海上泛起了薄霧,天邊彷彿扯起了一塊灰濛濛的幕布。庫克船長獨身坐在自己的艙室裡用晚餐,鑑於英國向同德國宣戰,他的心一直懸在船上1417名乘客的安全上,心情異常沉重。他並不像有些乘客那樣天真地想事,他是一位飽經滄桑的長者。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慘痛教訓,他不會淡忘,德國潛艇的逞兇肆虐,他記憶猶新。因此,他已指示值班人員加倍警惕敵人的潛艇,而且要確保輪船在落日前搞好燈火管制。

大副科普蘭走進船長室,報告說:他剛剛檢查完燈火管制,船上所有舷窗已遮蔽嚴實,通往主甲板的所有門均已用雙層帆布遮掩好或索性關閉。報告完畢後,他離開船長室去同乘客一起用餐。三副波蒂厄斯在晚餐期間擔任值更。為了加強警戒,船上加派了了望哨。“阿錫尼亞”號以15節的航速破浪前進,波蒂厄斯立在船橋上密切地注視著前方。他環顧四周,海面上煙波浩渺,沒有任何艦船的蹤影。天地間,除了浪擊船體發出的“嘩嘩”聲,靜然無聲。

二戰第一艘被擊沉的船隻:英國客輪被德國潛艇擊沉,上百人遇難!

“惡狼”逞兇

德國潛艇部隊司令鄧尼茨在戰爭爆發之前,就擬定了潛艇作戰計劃,並把他的潛艇派到了海上。他一接到戰爭開始的通知,就立即把這一訊息用無線電密碼發給他的已部署在海上的所有潛艇。

當“U一30”號潛艇收到鄧尼茨的無線電訊號時,它正巡弋在北愛爾蘭附近的海面上。艇長倫普,矮胖個兒,大腦袋,滿臉橫肉,一副兇相。他對英國這麼早就向德國宣戰深感驚訝。不過,他和他的全體艇員已做好了臨戰準備。黃昏時分,他在軍官餐室裡,愜意地倚靠在一張坐椅上,回味著剛才一頓比較豐盛的晚餐。正當他怡然自得閉目養神之際,突然,從艦橋上傳來急促的報告聲:“水面上發現船隻!”

倫普被這一突如其來的報告聲喚醒,開始有點怏怏不快,繼而立起身,向艦橋走去。他舉起望遠鏡,透過黃昏時的暗淡微光,隱約看到尋艘有著大型單煙囪船的輪廓。它像一艘商船,但又像英國海軍的一艘運輸艦,而且上面已實行了燈火管制。鄧尼茨曾提醒過所有的德國潛艇艇長:英國可能已武裝了它的全部船隻。

倫普注視著這艘大型船隻徐徐駛近,倫敦海軍條約第二條的內容閃電般地掠過他的腦際:

在襲擊商船的戰鬥活動中,潛艇必須遵守國際法中有關水面艦艇的規定。特別需要指出的是,除非商船一再無視警告拒絕停止航行,或拒絕對方上船檢查,任何軍艦——不論是水面艦艇或潛艇——均不許在商船的乘客、船員進行安全轉移之前,將其擊沉或使其喪失航行能力……

當然,這個條約還列有關於商船不許進行武裝等規定。倫普深知,倫敦海軍條約已於1936年得到德國的承認。但是,條約對於法西斯侵略者來說,只不過是一紙空文。在倫普看來,眼前這艘船,不管是否已經武裝,航行時不顯示燈光,這本身就令人生疑。於是,他定下決心:“

擊沉它,讓它成為這場戰爭中第一艘被擊沉的船隻。

”他命令副長:“潛至潛望鏡深度,全體艇員進入戰位。”

二戰第一艘被擊沉的船隻:英國客輪被德國潛艇擊沉,上百人遇難!

9月3日傍晚7時許,夜幕徐徐拉開,“阿錫尼亞”號正航行在北愛爾蘭西北200海里的海面上。晚餐已過,不少旅客乘興來到甲板上。有的迎著涼爽的海風,悠閒地散步;有的佇立著,興致勃勃地瞭望滄海夜色;還有幾對熱戀中的情侶偎依在欄杆邊,溫情絮語。由於長期的和平生清,加之未曾在他們的記憶裡留下戰爭朋影,他們體味不到戰爭恐懼和殘酷的真實含義。出於責任感,船員們才不得不提高警惕。三副波蒂厄斯依然立在船橋上,嚴密地搜尋著海面,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跡象。

其實,就在這時,在距“阿錫尼亞”號一海里半的地方,一個細長的潛望鏡突出水面,閃亮的鏡頭猶如惡狼的眼睛在窺視著獵物,不停地轉動,徐徐向“阿錫尼亞”號接近。它就是“U一30”號潛艇。面對著“阿錫尼亞”號這個龐然大物,艇長在想:這無疑是一艘大船,它那黑色的側舷在薄暮中呈現出單調的淡灰色,白色的上層建築和高高的煙囪柔和成一個死沉沉的灰色輪廓。船上沒有露出一絲燈光。

透過潛望鏡,倫普緊緊地跟蹤著“阿錫尼亞”號。他計算著它的航向和航速。儀器在轉動,標度盤發出“呼呼”聲。“準備發射全部魚雷!”倫普下達了命令。抬頭看了一下天文鐘,時間是19時35分。這時,“U一30”號潛艇距“阿錫尼亞”號1456米。過了數分鐘,隨著“預備——放!”的口令聲,3條魚雷從潛艇的魚雷發射管中躍出,徑直奔向“阿錫尼亞”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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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驟降

當倫普指揮潛艇下潛並駛離“阿錫尼亞”號時,他聽到噪音測向儀操縱員報告說:“魚雷執行正常,正奔向目標;啊哈!一條魚雷命中啦!艇長。”幾乎與此同時,傳來了魚雷撞擊“阿錫尼亞”號船體時的“砰”然聲。噪音測向儀操縱員迅速摘下耳機,無需向艇長報告,現在就可以聽到震耳欲聾的魚雷爆炸聲了。“阿錫尼亞”號的舷旁邊騰起了高大的水柱,爆炸時掀起的衝擊波劇烈地震晃著潛艇。

倫普再一次將潛艇升至潛望鏡深度。他看到,船尾已陷入水下。不過,由於繚繞的煙霧擋住了視線。他依然未搞清究竟是一條什麼船。“浮出水面!”倫普下令說。“U一30”號潛艇緩緩地駛向“阿錫尼亞”號。

此刻,船尾底部發生的猛烈爆炸使波蒂厄斯驚呆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他不解地尋思著。他回首向船尾望去,只見一股夾雜著濃煙和碎片的水柱從五號貨艙騰空而起。巨大的“阿錫尼亞”號頓時躍出水面,又“撲通”—聲跌落水中,不停地顛簸著、抖動著,向右打轉。波蒂厄斯猛然清醒過來,急忙跑到傳令指示器處,通知機艙停車。然後,他關閉了甲板下面的水密門,抓起了汽笛的把手。汽笛發出全體船員就位的訊號。這時,強烈的爆炸就像一柄利劍幾乎把“阿錫尼亞”號攔腰切開。船上頓時亂作一團。乘客們哭喊著蜂擁至甲板上。最可憐的是那些婦女和孩子,他們是擁擠中的弱者,有的慘死在紛亂的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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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副科普蘭聽到爆炸聲本能地奔向船尾。他必須估計一下損失程度並報告船長。當他踏著樓梯走下甲板時,看到左舷附近有一艘潛艇正破水而去。科普蘭惡狠狠地罵了一聲,氣呼呼地向船下走去,準備查實受損情況。他發現“阿錫尼亞”號傾斜嚴重,正在下沉,海水幾乎灌滿了底層艙。底層艙與輪機艙之間的水密艙壁已經破裂,海水正迅速上漫,情況十分嚴重。顯而易見,船要恢復控制已是不可能了。科普蘭懷著沉重的心情匆匆走上船橋,向船長說明了危急情況。

“做好棄船準備!巴尼特。”庫克船長命令道,粗啞的聲音中充滿了悲愴。科普蘭前去吊放救生艇。庫克船長命令無線電報員發出“SOS”求救訊號,報務員用莫爾斯電碼拍發了下述報文:“‘阿錫尼亞’號被魚雷擊中,北緯56°42′,西經14°05′。”開始,他與英國本土聯絡不上,後來與挪威油船“克努特·納爾遜”號取得了聯絡。油船離“阿錫尼亞”號只有45海里,收到訊號後立即掉頭馳援。

晚上10時許,科普蘭向船長報告說:倖存下來的全部乘客已經離船。庫克船長召回一艘救生艇,最後的22名船員相繼爬過“阿錫尼亞”號破碎不堪的船舷,乘上救生艇。庫克船長是最後一個離船的。當這艘救生艇駛離客輪時,他的眼裡含著淚花。

災難驟降的夜晚,天上只有幾顆星星從雲隙中透出淡淡的微光。在遼闊而幽暗的海面上,遠遠近近漂浮著一些落水者和載滿乘客的救生艇,“救命呀!救命呀!”一陣陣揪人心腑的呼喊聲,迴盪在茫茫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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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場暴風雨橫掃大西洋,前後持續了半個小時。當雨過天晴、一輪明月把它那清冷的銀輝灑向海面時,庫克船長看到他那心愛的“阿錫尼亞”號依然半沉半浮在海面上,準備滑向它最後的墓地。庫克船長命令幾個高階船員把零星救生艇集攏在一起,以待來援。猛然間,從一艘救生艇上升起一發回答訊號彈。近午夜時分,“克努特·納爾遜”號油船已遙遙在望。它的出現頓時給幾乎絕望的人們帶來了生機。

夜裡9時許,“南十字”號遊艇報告說,它正向“阿錫尼亞”號駛來。美國商船“弗林特城”號聞訊後也向出事地點駛來。岸上的無線電站已將“阿錫尼亞”號遇難的訊息報給了英國海軍。於是,3艘驅逐艦從倫敦德里全速開出。4日凌晨2時30分,雪白閃亮的“南十字”號在水平線上出現了。不久,“克努特·納爾遜。號和“南十字”號就投入了緊張的救援工作。

庫克船長所乘的救生艇是“克努特·納爾遜”號救起的第二艘艇。在凌晨4時以前,救援工作一直進行得比較順利。可是在4時左右,一艘救生艇不幸撞上了油船劇烈攪動的螺旋槳。10名遇險者跌落水中,有的被巨大的槳葉擊死,有的被捲入湍急的水旋,再沒浮起。

黎明時分。“克努特·納爾遜”號、“南十字”號和“弗林特城”號一共救起1000多人。隨後,英國3艘驅逐艦“名望”號、“厄特克勒拉”號和“警衛隊”號也駛抵出事地點,投入了救援工作。

二戰第一艘被擊沉的船隻:英國客輪被德國潛艇擊沉,上百人遇難!

9月4日上午11時,“阿錫尼亞”號這艘13500多噸的英國客輪終於葬身海底。它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第一艘被擊沉的船隻,法西斯屠刀下的犧牲品,112人(包括28名美國公民)死亡,其中8人是婦女和兒童。

兇手栽贓

“U一30”號潛艇艇長倫普沒有把擊沉“阿錫尼亞”號客輪的事及時報告鄧尼茨,只是在他返回基地後才作了如實報告。鄧尼茨指派倫普親自向海軍總司令雷德爾彙報事件的詳細經過。可是對外,法西斯德國的宣傳機器不僅矢口否認“阿錫尼亞”號是被德國潛艇擊沉的,而且反誣它是被英國人自己故意炸沉的,說英國企圖向德國栽贓,並以此把美國拖入戰爭的旋渦之中。

二戰第一艘被擊沉的船隻:英國客輪被德國潛艇擊沉,上百人遇難!

到了戰爭結束後,那些德國戰爭罪犯們在確鑿的證據面前,才不得不承認製造“阿錫尼亞”號慘劇的兇手不是別人,正是他們這夥滅絕人性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