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門橋附近的“冰雕連”是哪支部隊美軍發現他們時只有眼睛能動

水門橋的關鍵位置

1950年12月7日午夜,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師最後一支部隊離開了下碣隅裡,陸戰一師的大部分人員以及其他“聯合國”軍部隊都在古土裡集結,為突圍的最後階段做準備,美軍總兵力達1。4萬人,裝備各型車輛1400餘輛。史密斯預計古土裡和真興裡之間 10 英里的路段將是迄今為止最艱難的一段:美軍要下坡行軍要穿過陡峭的峽谷,而志願軍佔領了沿途的山頭。

史密斯的撤退計劃非常簡單。 既然他的手下都在古土裡,他會沿著道路兩邊的高地向南派遣各個營,目的是將志願軍從關鍵的山地陣地趕走。 這些步兵部隊將得到同樣向南蛙跳的炮兵部隊的支援。 利威斯-普勒上校的第1團的大部分兵力將守衛古土裡的外圍陣地,擔任後衛任務,直到所有其他部隊撤出。

位於古土裡以南 10 英里處的真興裡的唐納德·施穆克中校的陸戰第1團第1營將向北前進並佔領佔據黃草嶺山口的高地,特別重要的是 1081高地,它是古土裡和真興裡之間最重要的地形,它位於透過山口的主要橋樑以南約 1 英里處。美軍之前為開進裝備,在半山腰處專門開闢了一條曲折的U形單車道。只要控制了公路兩側的高地,特別是1081高地,就能以火力完全封鎖整整兩公里長呈U形的道路。

1081高地俯瞰水門橋,並居高臨下扼守3至4公里長的狹窄盤山公路段,山脊很尖,山坡陡峭,山脊線狹窄處只容兩人站立,只有到山頂才有一些開闊地,易守難攻。

水門橋附近的“冰雕連”是哪支部隊美軍發現他們時只有眼睛能動

被志願軍炸燬的水門橋

此時,志願軍第9兵團已下令,各部隊要集中一切力量,堅決堵截住美軍,其中第20軍主力,堅守黃草嶺及其附近陣地,阻敵打援,堅守1081高地和水門橋,待26軍南進時,全力攻殲古土裡之敵。第20軍第89師於運動中截擊逃敵配合主力作戰。志願軍官兵圍殲美軍的唯一希望就是依託山勢天險堵住對手。180團部署在黃草嶺以南公路兩側的1081高地、門峴和堡後莊一線,負責阻擊真興裡的陸戰1團1營向北增援,同時控制美軍撤退必經之路上的水門橋。

守衛1081高地及周邊的是志願軍第20軍第60師第180團1營,這支倉促出國時每人身上僅攜帶3米玉米粒的部隊因幾天前意外地獲取了美軍飛機空投的野戰食品,一直在那裡苦苦堅持,在主峰上戰鬥的是180團1營2連。12月7日至9日,連續30多個小時的暴風雪重創了暴露在野外冰雪陣地的志願軍戰士,1營的大部分人員被凍傷。

第60師第180團1營2連並非“冰雕連“

1999年出版的《百旅之傑:20軍史話》寫道:“這裡,美國軍方這段史料的編寫者,讓我們知道了1081高地當時是怎樣失守的?因為當時陣地上的180團二連全體幹部戰士都無一人生還。營團指揮員只知道在美軍爬上這個高地時,部隊沒有還擊。在第二天打掃戰場時,才發現這個連全部凍死在陣地上。他們都俯臥在冰雪堆起的工事旁,一個個手握著槍支。”

這段述說有關1081高地失守的情況顯然是不真實的。180團1營2連確實是無一人生還,但並不全都是凍死的。讓我們看看美軍戰史有關攻佔1081高地的記載吧。

美軍戰史記載,12 月 8 日凌晨,在夜幕的掩護下, 施穆克中校的海陸第一團第一營開始從真興裡的陣地向 1081 高地的目標行進 6 英里。幾個小時後,古土裡的海軍陸戰隊開始了他們的行動,向南駛向被炸燬的橋。那天早上的天氣特別惡劣——大雪刺眼,氣溫低於零度 14 度。能見度為 50 英尺。沒有云層,一片白茫茫。

施穆克的營利用有利的天氣條件爬上志願軍防守的1081高地,但進展緩慢得令人痛苦:機動 6 英里並與志願軍接火花了六個小時。羅伯特·巴羅上尉(因在1081高地戰鬥中指揮得當、作風勇敢而獲得海軍十字勳章,巴羅上尉是一位傳奇人物,他在太平洋戰爭中1944-1945在南寧、醴陵等地訓練國軍游擊隊,在漢城戰役中首先在105高地的茅屋插上美國國旗,他最終成為海軍陸戰隊四星上將司令。)指揮 A 連負責攻佔 1081 高地。

水門橋附近的“冰雕連”是哪支部隊美軍發現他們時只有眼睛能動

1081高地之戰示意圖

巴羅上尉回憶稱,由於受1081高地的地形崎嶇的限制,能上去人的地方只可以供一個排的兵力展開,海軍陸戰隊只能出動一個連的兵力來攻佔1081高地。因此,施穆克營長分配了一個連負責保護路邊和下方地面的任務,另一連將上山攻佔1081高地,而第三個連將在道路南側作後備隊或提供安全保障。 那是我們A連得到的任務,因為我們是後備連。 A連將在道路以北的行動中率先行動,他們將繼續沿著道路前進。 我們要停下來,然後讓C連經過我們,上到1081號高地,這肯定是最困難的任務,但隨後營裡改變了安排,讓A連擔負這一最艱鉅的任務。

我帶著其他人一起開始爬那個山坡,在我的身後是一名士兵或者兩名士兵。這是唯一的方法。我們爬到了那個手指的頂部,從谷底到山頂,海拔高度可能超過四分之三。如果天氣晴朗,您可以向下看,看到這個非常陡峭的山坡一直延伸到公路,然後在公路的另一邊,一個更短但陡峭的山坡一直延伸到谷底。如果你從另一個方向看,你可以抬頭看到這座光禿禿的、圓頂狀的山峰,即1081高地。當然,如果下雪,你什麼也看不到。

幸運的是,當我們成群結隊地坐在那裡思考這一切,向山脊的方向看去,卻什麼也看不見時,雪停了,但只停了一段時間,這一時間足夠長,我們可以看到很多人在那個最終目標上,這仍然是一段相當長的距離,還有一些防禦陣地,他們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所以,他們遭到了伏擊。他們在他們的陣地上走來走去試圖取暖,因為那裡冷得要命。

正是在那時,我們再次嘗試創新性地使用支援火力。我有一名前方火力觀察員,名叫邁耶中士,我們選擇了大炮來作火力支援。因為我們看不到目標——在那段戰鬥中開始下雪,這是一瞬間的事情——我們決定透過聲音進行調整。我們首先在山脊線上以一種從西到東的軸線開火。我們向那條山脊線開火,沒有打太多子彈,然後走上去,所以我們有一個繼續向北行進距離的大致猜測。

我們從未見過爆炸的火光,但爆炸就在我們面前。我們走得足夠近,你可以感到震動,由於爆炸是在雪中,爆炸發出的聲音是濛濛的。我的突擊排沿著狹窄的積雪覆蓋的山脊向著佈滿敵方掩體和散兵坑的光禿禿的山頂移動,突然遭到高處自動武器,輕武器和迫擊炮的射擊,我冒著敵人的火力前進,鼓勵我的手下,與敵人進行了激烈的肉博戰。我們向敵人開火,用支援性火力來對付那些看起來更遠和更大的目標,尤其是呼喚了海盜攻擊機的空襲,敵人戰鬥了最後一刻。(美軍隨後在1081高地上清點的志願軍遺體為530具)海軍陸戰隊至15時完全控制了1081高地,隨後,我們組織了陣地防禦,不知道是否有敵軍會發動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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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突圍的美軍部隊

海軍陸戰隊A連有8人陣亡,24人受傷,另有75人被凍傷(當時沒有那麼多,但在1081高地呆了數個小時後,凍傷人數上升至75人)。除去死傷和凍傷人員,我的這個連只剩下了一半兵力(出發時有223人,現在能作戰的人員只剩下111人)。

從美軍戰史來看,志願軍第60師第180團1營2連並非全部凍亡,他們堅持陣地至最後一刻,與美軍進行了激烈的交火和肉搏,讓美軍付出了近一半的傷亡代價。

《陸軍第二十集團軍軍史》稱,9日,黃草嶺,真興裡之敵傾全力南北夾擊我門峴及1081高地陣地,我守備分隊全部壯烈犧牲。180團2連在連續幾天幾夜的戰鬥中,全部陣亡或凍死在陣地上。60師指戰員在與進攻之敵激烈戰鬥中,因人員大部凍傷,彈藥耗盡,無力出擊。18時,南逃北援之敵於公路,鐵路交叉點會合。

堅守水門橋附近陣地的“冰雕連”是哪支部隊?

美軍戰史記載,第7陸戰團1950年12月8日8時開始從古土裡向南進攻,第1營和第3營為主要進攻部隊,第2營為團後備隊。當時下了大雪,空中支援因此暫停。

陸戰1師士兵12月9日早上沿主要供應線繼續向南推進。陸7團1營的C連(由莫里斯上尉指揮)和B連的一個排在經過短暫的交火後佔領了水門橋。在C連派兵駐守這一地區時,B連的一個排爬過了受損的水門橋,他們突然發現在掩體裡有近50名志願軍士兵。1營營長W。D。索耶少校報告稱:“他們被嚴重凍傷,大部分人還活著,但由於被嚴重凍傷,全身只有眼睛能夠轉動。為了解除他們手中的武器,只能把手指生生地掰開。士兵們把他們從掩體上搬運出來,把他們放在道路上。C連人員隨後接管了他們。”

根據志願軍的記載,12月8日下午,眼看高龍、在院裡等黃草嶺一線陣地被美軍奪去,20軍軍長張翼翔急令60師179團從古土水東南方的水南里一線緊急馳援門峴(即水門橋所在地域)和1081高地。而在60師的相關資料中,出現在黃草嶺以南的179團部隊有記載的僅有3營,其中兩個連被放在了鐵路和公路交叉口,另一個連沒有記載。因此,陸7團B連在水門橋邊發現的這五十餘人,應該就是179團3營的某連。

至於說到這些被凍僵人員的命運,美軍資料稱,美軍隨後“解決了”他們,更多是出於同情,而不是出於軍事行動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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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凍僵的志願軍官兵

至於說到有傳聞稱美軍將凍死志願軍官兵的遺體當作橋基,這一說法是誤傳。因為陸1師的工兵們把這些修復水門橋的木材稱為Deadmen。具體負責修復水門橋的戴維-佩平中尉最早曾在多納德-諾克斯所著的《朝鮮戰爭:口述歷史》一書中詳細解釋了建橋的細節,提到他們把這些建橋木材稱為Deadm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