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到明朝前期,官員上朝步行、赴任租驢,後期為何頹廢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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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的政風,隨著社會風尚的變化,前後期也呈現出迥然不同的演變軌跡,並對政治、社會發展產生了巨大影響。明太祖朱元璋借鑑元末紀綱不振,吏治敗壞的歷史教訓,運用法外用刑嚴厲整肅,從而使不良風氣受到壓制和收斂。

1、明初尚儉的政風

於是為官如履薄冰,唯上是尊、謹慎政事成了統治階層的心理特徵。史料描述當時的情景時,曾雲:“京官每旦入朝,必與妻子訣,及暮無事,則相慶以為又活一日。”不但京官伴君如有“伴虎”之懼,而且外官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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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縣之官雖居窮山絕塞之地,去京師萬餘里外,皆悚心震膽,為神明臨其庭,不敢少肆。”絲毫未有“天高皇帝遠”的慣意遊閒,而是如臨深淵,高度緊張,不敢有大意懈怠。明初雖然矯枉過正,但客觀上卻孕育了封建官僚體系良性運轉的社會效果。

官吏在高壓鉗制下,不得不注重政治利益和封建體制的整體利益,抑制私慾,約己謹慎,為政效率提高,務實求治,奮發向上,漸成官場的主導風尚。太祖自幼飽經滄桑,歷盡磨難,深知物力艱難,生活較為樸素,注重節儉,並以此經常訓導臣下。洪武十年(1377)他曾對侍臣說:

“人主嗜好所繫甚重,躬行節儉,足以養性,崇尚侈靡,必至喪德。朕常念昔居右,頻年饑饉,艱於衣食,鮮能如意。今富有四海,何求不遂?何欲不得?然檢制其心,惟恐驕盈,不可複製。”“故凡有興作,必量度再三,不獲已而後為之,為之未嘗過度。宮壺之間,皇后亦能儉以率上,躬服浣灌之衣,皆非故為矯飾,實恐暴殄天物,剝傷民財,不敢不謹。”

太祖又說:

“節儉二字,非徒治天下者當守,治家者亦宜守之。爾等歲祿有限,而日用無窮,費或過度,何從為集?侵牟剝削皆源於此,須體朕懷,共崇節儉,庶幾無悔。”

為君者如此,為臣者也大多能夠節儉保身,剋制私慾,使物質享受保持一定的適度。六部尚書吳琳致仕回故里黃岡,“帝嘗遣使察之,使者潛至旁舍,一農人坐小機,起拔稻苗布田,貌甚端謹。使者前曰:‘此有吳尚書者,在否?’農人斂手對曰:‘琳是也。‘使者見狀聞帝為嘉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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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館學士羅復仁,與劉基同位,其住宅在負郭窮巷裡,破破爛爛,東倒西歪幾間房子。太祖“間幸其舍”,羅復仁“急呼其妻抱機以坐帝”。京官上朝辦公,多步行,地方官到任亦多無馬,或借於人,或乘驢。太祖認為這有失為官馭民的體統,才賜有司官馬,以備官用。

在洪武二十二年(1389)的諭中稱:“布、按二司官,方面重臣,府、州、縣官,民之師帥,跨驢出入,非所以示民,或假馬部民,因被浸潤,不能舉職,甚乖治體,其官為市馬,司二十匹,府半之,州、縣又半之。”

交通狀況和待遇才有所改善,由此也可見當時地方官輿從簡樸。因為對犯有貪賄的官吏,太祖殘酷鎮壓,決不寬貸,致使一般的官吏,不敢以逐利敲撲為事,“洪武初,吾閩中一老廣文家居,忽命主某省試,事畢歸家,猶一廣文也;亦不知主試之為榮,所取士子之為門生也”。

吳興王瑱在平涼任知縣,其父王升寄其書雲:

“凡為官須廉潔自持,貧者士之常也,古人謂貧乏不能存,此是好訊息。撫民以仁慈為心,報國以忠勤為本,處己以謙敬為先,進修以學業為務……不可偏廢。人便則買附子二三枚,川椒一二斤,必經稅而後來,餘物非所覬也。”

一般士大夫亦多不置巨產,即使當了高官,家產也只如寒士,“致仕家居,猶不異秀才時”。為官貪墨而又汲汲營私產者,往往為士論所不容,《閩小記》記明初福建計程車紳風氣時說:

“閩中鄉先生,素重清議。永樂乙未(1415)會元洪公英,以都御史還家,有十抬,士紳疑皆輻重也,相戒不與通。公後知之,微笑,令取几案,盡開諸筒,乃圖籍耳。於是出圖籍案上,置十抬空槓於案下。時屋淺狹,門外人鹹共窺探,士紳方往來如初。嗟夫!以此觀之,彼日不但洪公一人清公,闔郡風尚可知矣。“

再如明初的浙江太平縣:

“是時法尚嚴密,縉紳士庶罔敢侈肆,衣不過細布土縑,仕非達官不得輒用純絲,女子非受封不得長衫束帶,居室無廳事,高廣惟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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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廣京山縣,“其讀書為士者,雖被儒服彬彬,齒於縉紳之列矣,亦長厚,食不重味,衣無綺紈之飾。宴會招賓客,幅紙單報,轉相傳視,至則羅短案,妻子出拜,刺刺笑語,不以為嫌。長老有事,後生小子為之執役,若子弟童奴,其忠厚少文如此”。這是明初政風與士風的大概情形。

2、明朝後期的頹廢政風

明中期,商品經濟的發展,刺激了統治階級的貪慾,加速了政治腐敗,法制日弛,政以賄成。許多官吏荒怠政務,唯以享樂縱慾,沽名釣譽為榮,政風敗壞,江河日下。當時從朝中的內閣首輔到一般的官吏,除了一些正直有為、關心民瘼者以外,大多數以貪墨、享樂為能事。如嘉靖年間首輔嚴嵩“以黷貨嗜利,帝號英睿,竟稱魚水”,其實是最大的貪官。

嘉靖二十九年(1550)刑部主事徐學詩,在上疏中對嚴嵩父子的種種可恥行徑作了無情的揭露:

“大學士嵩輔政十載,奸貪異甚。內結權貴,外比群小。文武遷除,率邀厚賄,致此輩剖克軍民,釀成寇患。國事至此,猶敢引佳兵不祥之說,以謾清問。近因都城有警,密輸財賄南還。大車數十乘,樓船十餘艘,水陸載道,駭人耳目。又納奪職總兵官李鳳鳴二千金,使鎮薊州受老廢總兵官郭琮三千金,使督漕運。諸如此比,難可悉數。“

徐學詩在奏疏中還分析了嚴嵩父子擅權為非的種種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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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學者趙翼說:

“嚴嵩之納賄,實自古權奸所未有”,“是可知賄隨權集,權在宦官,則賄亦在宦官;權在大臣,則賄亦在大臣,此權門賄賂之往鑑也”。

他把“權”與“賄”,“勢”與“利”的關係分析得相當深刻。在封建社會,權力是貪汙受賄的前提;貪汙受賄是權門致富的重要途徑。這一點在嚴氏父子身上體現得最為明顯,也是他們之所以招致廣大士民切齒痛恨的主要原因之一。

嚴世蕃“熟諳中外官饒瘠險易,責賄多寡,毫髮不能匿”。朝廷和地方大小文武官吏凡選任、升遷,不論賢否是非,唯以所行賄金多少而定高低。

賄金多者,“擇官選地,取於探囊,朝求暮獲,捷若應響”。若某官眾人相爭,則“價值轉增”。

“官無大小,皆有定價。“州判三百兩,通判五百兩;指揮三百兩,都指揮七百兩。御史、給事中五百兩、八百兩,有增至千兩者。吏部官賄金最重,吏部郎中、主事開價即達三千兩,後來猛增至一萬二三千兩。刑部主事項治元家資鉅富,向嚴世蕃行賄一萬三千兩白銀,得轉調吏部勳稽司主事,“士論囂然,醜聲日甚”。因所賄銀數與明初首富沈萬三的“萬三”巧合,故人們乃以“沈官兒”、“沈萬三官”呼之,以示譏諷和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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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相反,為官廉潔奉公,不向嚴氏行賄者則會遭到迫害,即使是朝廷六部尚書、內閣大學士也難保住官位。顧應祥乃朝中老臣,與嚴嵩同年,嘉靖二十九年(1550)七月升任刑部尚書,只因未向嚴氏父子進獻謝禮,嚴氏父子便授意給事中對其進行彈劾。然而吹毛求疵也未找到他的過錯,嚴嵩便以他有“鼻癭”,不宜在皇帝身邊供職為由,把他調到南京。從任職到離職,顧應祥只做了一百天的刑部尚書。因為嚴氏父子“貪墨滔天”,所以京城士民皆以“錢癆”稱之。

首輔徐階“富於分宜(嚴嵩),有田二十四萬。子弟家奴暴橫閭里,一方病之,如坐水火。中丞海公(海瑞),行部至雲間,投牒訴冤者日以千計。公檄兵憲蔡公治之,二公皆持正執法,請託不行。有給事戴凰翔者,服闋北上,華亭(徐階)投三萬金之論去海公;會江陵(張居正)當國,華亭門生也,給事陳三謨論去蔡公。二公去而水火之民既出而復內之矣。此一事也見方正之難容焉,見法紀之撕滅焉,見家居之罷相能逐朝廷之風憲焉,見瑣之言官甘為私門之鷹犬焉。嗚呼!權奸之可畏也如是哉!”

庚辰歲(萬曆八年),以女孫婚於吳縣申公子,妝衣飾至滿三百筒,已而陳於閶門外,筒各一幾,出女子六百人昇之,亙古未有”。祭酒陳瓚,家東洞庭,資累鉅萬。造房,廳事擬於宮殿。闢花園,廣百畝,累石成山,極其巍峨。”

凡此種種,不勝列舉。明代中後期政風,“不特地方有司,私派橫徵,民不堪命,而縉紳居鄉者,亦多倚勢恃強,視細民為弱肉,上下相護,民無所控訴也”。這與明前期的政風形成天壤之別,其弊其害可想而知。

嘉靖年間是明代吏治的重要轉折點,特別是嘉靖中期以後,風氣大變,貪汙受賄、奢侈靡費發展為貴族、官紳等級的普遍行為。

時人張四維感慨:

“當嘉靖末載,世風之涵濁甚矣。民不見德,惟賄是聞,四夷交侵,萬民失業,天下勢蓋岌岌乎其殆矣。”“永樂時,閣臣子弟至附舟潛行,蓋國初規制如此,即大臣不過分,何況子弟?餘入京見閣臣子弟駕驛舟極宏麗,氣勢煊赫,所司趨奉不暇,鄉里親戚皆緣為市。其風大約起於嚴氏父子,後遂不能禁,且尤而效之也。”

在朝廷法度及道德觀念、社會心態上,嘉靖以前,貪汙受賄行為尚能受到法律的制裁和輿論的譴責,因此貪賄者只能“暮夜而行,潛殺其跡,猶恐人知”。而此後,封建集團日益喪失懲治貪汙的能力,官僚階層也視貪賄為“自然”,“習以成風,恬不為恥”:廉潔奉公者反遭譏笑,被斥為“無能”、“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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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人比較說:

“嘉隆以前,士大夫敦尚名節。遊官來歸,客或詢其囊囊,必唾斥之。今天下自大吏至於百僚,商較有無,公然形之齒頰。受銓天曹,得羶地則更相慶;得瘠地,則更相吊。官成之日,或垂囊而返,則群相姍笑,以為無能。“

貪風盛行,必然招致民眾的怨恨,激化社會階級矛盾。貪賄是封建社會難以醫治的痼疾。嘉靖年間之所以形成貪風、奢風盛行之勢,除了一般的社會根源外,還有其特殊的原因。經過長期的積累,明中葉以後商品貨幣經濟有了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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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令司天,錢神卓地”,“紛華染,靡汰臻”,商品經濟的發展進一步刺激了封建統治階級的貪婪慾望,他們便憑藉政治權力,透過貪汙受賄搜刮錢財,以滿足奢侈生活的需求。由於他們只知盡情地享受商品經濟發展所形成的物質文明,而不能為其進一步發展開闢道路,因此嚴重地阻礙了明代社會的發展與進步。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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