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孝武帝西遷,剛出狼窩又入虎口,無權的皇帝太難了

賀拔嶽死亡後,宇文泰成為了武川軍人集團的首領。此時權臣高歡不斷威逼孝武帝元子攸,孝武帝與高歡之間的關係日益惡化。出於共同反對高歡的政治目的,北魏朝廷和宇文泰逐漸聯合在了一起。

為獲得正統性,宇文泰一直力邀孝武帝來關中的長安,為躲避高歡,孝武帝也有意西遷,雙方一拍即。但不想,逃離了權臣高歡,又來了一個更專權的宇文泰。

一、孝武帝西遷

宇文泰接掌賀拔嶽軍團,成為武川軍人集團的新領袖,不但繼承了賀拔嶽在關內的發展成果,同時也將他與高歡問的矛盾一併繼承過來。在賀拔嶽在世時,宇文泰開始為對付高歡而給賀拔嶽出謀獻策,而此時他也向全軍將士表明了相同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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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高歡派侯景入關接收賀拔嶽軍團不成,被宇文泰中途擋回宇文泰前後數次擋回高歡使者,拒絕與之合作,清楚地向全軍上下表明自己繼承賀拔嶽遺志,要與高歡對抗到底。

宇文泰一再拒絕高歡的招攬,一是出於自己的政治抱負,不願屈居其下二是賀拔嶽與高歡之間的矛盾已經上升為東西兩大集團間的矛盾,因此賀拔嶽追隨者對待高歡的態度與賀拔嶽基本是一致的,所以為了爭取忠於賀拔嶽諸將的支援,讓他們認可自己為賀拔嶽的合法繼承人,不再因賀拔嶽子嗣的長大成人或賀拔勝的入關而出現反覆,宇文泰也需表明堅決不與高歡合作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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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由於宇文泰不肯依附高歡的態度,才被與高歡矛盾激化的孝武帝倚重,不但容忍他不奉詔命出關歸闕,還一再加官進爵,賦予他支配關內的全權,尤其是“承製封拜”的人事任命權,更增強了他對關隴的控制力。原南岐州刺史盧待伯拒不受代,宇文泰“遣輕騎襲擒之,待伯自殺”。後又“進授太祖兼尚書僕射、關西大行臺,餘官封如故”。

此外,孝武帝為了能夠籠絡宇文泰,還欲將其妹馮詡長公主嫁予他,“時馮長公主鰲居,孝武意欲歸諸周文,乃令武衛元毗喻旨。薦歸白周文,又遣薦入洛陽請之,孝武即許焉。”,聯姻帝室,更進一步提高了宇文泰在諸將中的威望,鞏固了他的領袖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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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既已剿滅侯莫陳悅為賀拔嶽復仇,也開始謀劃實施於謹為他設計的迎天子“都關右”,“然後挾天子而令諸侯,奉王命而討暴亂”的戰略方針。

於是宇文泰應孝武帝“徵二千騎鎮東雍州,助為聲援,仍令太祖稍引軍而東”的要求,先派梁御率軍入雍州,控制黃河渡口,防止河東高歡先鋒部隊渡河西進又派前秦州刺史駱超為大都督,率輕騎一千赴洛。同時,宇文泰還派遣使者,多次入洛,遊說孝武帝及其公卿西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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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孝武帝與高歡的矛盾愈加激化,高歡派駐洛陽的親信紛紛逃回晉陽。高歡開始調動軍隊,準備重新以武力控制朝廷。孝武帝則在解斯椿、王思政等的協助下,不但一直在訓練禁衛軍,還徵集河南各州郡的地方武裝匯聚洛陽,準備討伐高歡。

不過為了在戰事不利時留有退路,孝武帝及其親信也在謀劃著放棄洛陽後的去向問題。孝武帝的大部分支持者都主張按照與賀拔嶽約定的計劃撤往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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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希望派大軍前往洛陽,接孝武帝回長安。不過由於在情報獲得上存在時間差,宇文泰對急迫的形勢產生誤判,出兵過晚,而洛陽局勢已經直轉而下,高歡大軍數日行八九百里,直趨洛陽。宇文泰不得不重新做出部署,一方面“以大都督趙貴為別道行臺,自蒲坂濟,趣幷州”,試圖分散高歡兵力,延緩其進軍速度。

另一方面,“遣大都督李賢將精騎一千赴洛陽”改,接應孝武帝入關。在宇文泰援兵到達之前,孝武帝前線指揮官賈顯智臨陣降敵,防守虎牢關的元斌之又與解斯椿爭權不和,棄軍先回,騙孝武帝高歡兵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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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孝武帝僅率數千禁衛軍和部分王公大臣倉皇出奔,在入關前與前來接應的駱超、李賢先後會合,並在演關守將毛鴻賓的幫助下襬脫高歡婁昭部的追擊,順利入關,於東陽蜂一與宇文泰會合後進抵長安。然後孝武帝以長安為都城,重建朝廷。

孝武帝仍加授宇文泰為大將軍、雍州刺史和尚書令等職,同時,宇文泰也和馮詡長公主完婚,正式與皇室聯姻。稍後,宇文泰又因收復漳關之功而進位叢相,繼續總攬朝政。高歡見西方無隙可趁,於是另立清河王元直之子善見為帝,並遷都於鄴。至此,北魏政權正式分裂為東西兩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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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孝武帝之死與西魏政權的建立

孝武帝剛脫虎口,又入狼窩。孝武帝在長安重建的朝廷很快就被宇文泰架空,大量隨從入關的文武官員被宇文泰招攬進他所控制的府、尚書省和關西大行臺,使孝武帝處於比在洛陽時更加無權的地位。

解斯椿、王思政等在孝武帝朝中深受重用的權貴在入關之初雖被授予高品官爵,但卻被剝奪了原有的禁衛軍指揮權,實際上已失去了原有的權勢,其中王思政出入相府也當在孝武帝被害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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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宗親入關後也都普授王爵,但除元季海以賀拔嶽舊部身份為宇文泰所信任外,大部分宗室都只是坐享高爵厚祿,並無實際執掌,即便是積極促成孝武帝西遷的元毗,也未得到重用表中所列元氏宗室與宇文泰關係不詳者,基本可以認為只是被供養在長安,空有王爵而無實權,至於為宇文泰所親信者,也應是孝武帝被害後轉而依附於宇文泰的。

至於入關文武官員,宇文泰則利用職權,陸續收為己用。於謹、高琳、乙弗朗、李和等原西征軍舊部,侯莫陳順、李標等親屬己在宇文泰摩下者,獨孤信、楊忠、宇文蟲等武川鄉里以及宇文顯和、宇文貴、宇文測等同宗是最早被宇文泰籠絡的一批,其次隨駕禁衛軍中的北鎮人,楊鏢、裴俠、王傑等地方豪強,楊寬、趙剛、庫狄峙等有才能、有氣節的文武官員也是宇文泰重點收買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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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孝武帝西遷後奔赴關中的人物中,大都在政治立場上與高歡處於對立面,尤其是崔酞、源雄、辛士璨等因父仇而與投奔關中政權者,都與宇文泰有著共同的政治敵人,很容易結成同盟,崔酞是其中的典型不過隨駕入關的,則有許多是被宇文泰派往接應孝武帝的軍隊裹挾入關的,如金柞、元景安、狄湛等後來都投降了高歡,顯然入關並非出於他們自願。

在大量籠絡收買入關文武的同時,宇文泰也藉機大肆提拔手下將領,寇洛、李弼、李虎、於謹、趙貴、梁御等軍中宿將和親信都進位儀同三司,其他將領也都獲得大的晉升,不少人還獲得了武衛將軍、右衛將軍、衛將軍、直寢、直圖等禁軍頭銜或實職,大大提高了賀拔嶽軍團的政治地位,在勢頭上壓過了隨駕入關的六坊之眾。

而宇文測、宇文貴、李標等禁衛軍官轉入宇文泰摩下或投靠宇文泰更加削弱了禁衛軍的實力,使得孝武帝沒有力量與宇文泰對抗,增強了宇文泰對朝廷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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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武帝西奔關中本是為了擺脫傀儡皇帝的境況,而西奔的結果卻事與願違,甚至更為惡劣,這就使得孝武帝與宇文泰的矛盾迅速激化起來,平原公主被殺事件又更使二人難以和平相處。

據《北史》卷《魏孝武帝紀》,孝武帝與平原公主明月之間可能有亂倫關係,宇文泰指使元氏諸王殺死平原公主,這引起了孝武帝的極度不滿,“君臣由此不安平”。

於是,宇文泰派人毒殺了孝武帝元子攸,然後宇文泰與群臣商議,要立廣平王元贊為新的皇帝,但是有人諫言道:“高歡威走先帝元子攸,立幼主好控制朝政,明公應該反其道而行之,不給人留下把柄,不如立年長的君主。”宇文泰於是迎立南陽王元寶炬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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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擁立他為新皇帝,既可以安撫宗室諸王,使他們與自己合作,又可以號召所有不滿高歡專權的關東豪強與己聯合,且元寶炬也為孝文帝直系子孫,其出身具有法統的合理性,因而得到了各方的認可。於是,元寶炬在宇文泰等人的勸進下稱帝,即西魏文帝,西魏政權正式建立。

三、總結

但高歡集團作為賀拔嶽軍團和朝廷的共同敵人,它的存在使得關內各派系問的矛盾暫時處於緩和狀態,而宇文泰作為唯一有能力統合各方力量,共同抗擊高歡的政治人物。因此,無論是賀拔嶽軍團也好,還是朝廷也罷,都暫時摒棄彼此問的矛盾,在宇文泰的領導下與高歡集團進行鬥一爭。

而宇文泰則利用這種狀況,解決了這些困擾各方的難題,消除了政治隔閡和主要矛盾,使得各方融合為一個統一的政治勢力關隴集團。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孝武帝西遷以及西魏政權的建立,滿足了關隴集團形成的主要條件,可以視為關隴集團初步形成,而西魏政權就是關隴集團的國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