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傳奇：齊襄公炫武滅紀國，魯莊公無奈娶女嬰

話說周王姬至齊後，與齊襄公成婚。偏那王姬生性貞靜幽閒，言動不苟。而襄公卻是個狂淫之輩，兩人不甚相和。王姬在宮數月，備聞襄公淫妹之事，默然自嘆：“似此蔑倫悖理，禽獸不如。吾不幸錯嫁非人，這是吾命。”於是憂鬱成疾，不及一年便去世了。

齊襄公自周王姬死後，益發毫無忌憚。心裡想念文姜，假以狩獵為名，不時往禚地。派人去祝邱，密迎文姜到禚地，晝夜淫樂。

齊襄公怕魯莊公發怒，便打算以武力威脅。於是親率重兵襲擊紀國，取其郱、鄑、郚三邑之地。又兵移酅城，派人告紀侯：“速寫降書，免至滅絕。”

紀侯嘆道：“齊國與吾國為世仇。吾不能屈膝仇人之庭，以求苟活！”

於是，讓夫人伯姬寫信，派人往魯國求救。齊襄公下令：“有救紀者，寡人先移兵伐之！”

魯莊公遣使往鄭，約他同力救紀。因為鄭厲公在櫟，鄭伯子儀怕他偷襲鄭國，所以不敢出師，故派人來推辭。魯莊公孤掌難鳴，行至滑地，懼齊兵威，留宿三日而返。

紀侯聞魯兵退回，知道不能守住城池，便將城池與妻子，交付其弟嬴季，自己拜別宗廟，大哭一場，半夜開門而出，不知所終。

嬴季對諸大臣說：“為國而死與儲存宗廟，二者誰更重要？”諸大夫皆曰：“儲存宗廟為重。”

嬴季道：“若能儲存紀國宗廟，何惜自己承受委屈？”

隨即寫降書，願為齊外臣，守酅宗廟，齊襄公同意了。嬴季遂將紀國土地戶口之數，盡納於齊，叩首乞哀。齊襄公收其版籍，於紀廟之旁，割三十戶以供紀祭祀，號嬴季為廟主。

紀伯姬驚悸而卒。齊襄公厚葬以夫人之禮，以此討好魯國。伯姬之妹叔姬，是昔日隨姐從嫁的，齊襄公想送她回魯國。叔姬道：“婦人之義，既嫁從夫。生為嬴氏婦，死為嬴氏鬼，除此怎能回去？”

齊襄公便任其居酅守節，數年後，叔姬去世。

齊襄公滅紀時，正是周莊王七年（公元前690年）。

也是這一年，楚武王熊通，以隨侯不朝，復興兵伐隨，未至而楚王薨。令尹鬥祈、莫敖屈重秘不發喪。出奇兵從間道直逼隨城。隨國懼怕求和。屈重假以王命，同意隨侯求和。楚國大軍到了漢水，然後發喪。世子熊貲即位，是為楚文王。

再說，齊襄公滅紀凱旋，文姜在路邊迎接其兄。到了祝邱，舉行盛宴，用兩君相見之禮，彼此酬酢，大犒齊軍。文姜又與襄公同至禚地，留連歡宿。

襄公還讓文姜作書，召魯莊公來禚地相會。莊公恐違母命，便至禚地謁見文姜。文姜讓魯莊公以甥舅之禮見齊襄公，並且，拜謝安葬紀伯姬一事，魯莊公亦不能拒，勉強從之。襄公大喜，亦具享禮款待莊公。

當時，齊襄公新生一女，文姜以魯莊公內宮空位，令其與女訂約為婚。莊公說：“彼女尚為嬰兒，不能與吾相配。”

文姜怒道：“汝打算疏遠母族嗎？”

齊襄公亦以長幼懸隔為嫌，文姜說：“等待二十年而嫁，亦未晚也。”

襄公怕失文姜之愛，莊公亦不敢違母命，兩下只得依允。甥舅之親，復加甥舅，情愈親密。二君並車，馳獵於禚地之野。莊公矢不虛發，九射九中。襄公稱讚不已。

山野之人偷偷指著魯莊公戲曰：“此吾君假子也！”

魯莊公怒，派左右跟蹤其人殺之。襄公亦不嗔怪。

文姜自魯與齊兩國一同狩獵之後，益無忌憚，不時與齊襄公聚於一處。或於防，或於谷，或時直至齊都，公然留宿宮中，儼如夫婦。

國人作《載驅》詩，諷刺文姜。詩云：“載驅薄薄，簟茀朱鞹。魯道有蕩，齊子發夕。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魯道有蕩，齊子游遨。”

又有《敝笱》詩，諷刺莊公。詩云：“敝笱在梁，其魚魴鰥。齊子歸止，其從如雲。敝笱在梁，其魚魴鰥。齊子歸止，其從如水。”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