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的起兵之路,依舊進逼的蕭衍,依舊玩樂的蕭寶卷

蕭衍雖然拿下郢州,打掉了東進道路上的第一個攔路虎,但前方的道路依然兇險,沒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蕭衍制定的軍事計劃是順江東下,奇襲建康,但郢州和建康之間還盤桓著一個江州,走水路東下必須要經過江州地面。

蕭衍的起兵之路,依舊進逼的蕭衍,依舊玩樂的蕭寶卷

這時的江州刺史是陳伯之,陳伯之雖然斗大的字不識一個,卻狡猾得很,是個騎牆行家。蕭衍特意從俘虜中挑出了陳伯之的心腹蘇隆之,派去潯陽勸降,並承諾讓他繼續留在江州做霸王。

陳伯之撥了一會兒算盤,覺得兩頭不得罪最符合自己的利益,就答應了蕭衍。但他不希望雍州軍過來,他信不過蕭衍。蕭衍就知道這廝不安分,決定壓一壓他的銳氣,光耍嘴皮子不行,關鍵時候還要看拳頭硬不硬。

冠軍將軍鄧元起、左衛將軍楊公則奉蕭衍之命,率精銳直襲柴桑(今江西九江城郊),蕭衍率主力部隊隨後跟進。人人都有欺軟怕硬的毛病,陳伯之看到蕭衍要吃人,果然軟了,立刻開門請罪。

蕭衍還要繼續東進建康,但不放心陳伯之,決定留下鄭紹叔守江州,負責前線軍糧運輸,陳伯之跟他連兵東下,實際上是就近監視。不只是陳伯之,遠在江陵的蕭穎胄也是蕭衍的懷疑物件,畢竟蕭穎胃在後方控制蕭寶融,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對蕭衍是非常不利的。

蕭衍的起兵之路,依舊進逼的蕭衍,依舊玩樂的蕭寶卷

蕭衍東進後,巴西太守魯休烈突然發兵進攻上明(今湖北枝江南),距江陵不過幾十里,蕭穎胄有些坐不住了。

按蕭穎胃的意思,是想請蕭衍把楊公則的部隊拉回來救駕,蕭寶融絕不能落到蕭寶卷手裡。蕭衍不同意蕭穎胄的意思,他告訴來人∶‘’遠水救不了近火,楊公則趕回江陵已經來不及了。何況魯休烈的人馬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有什麼好怕的。‘’

江州已經拿下,建康城近在咫尺,蕭衍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自己的利益永遠在別人的利益之上,何況江陵也不是他的地盤。只要他控制住建康,無論是誰,都蹦不出他的手掌心,更何況魯休烈只是一隻小螞蚱。

和魯休烈相比,蕭寶卷才真正是塊肥肉,天底下最大的一塊肥肉。

蕭衍的行軍速度夠快,這是南朝軍隊的一個優勢。江南水網縱橫,走水路是最方便的,‘’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雍州軍戰艦如雲,藉著風勢,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襄垣(今安徽蕪湖),準備和駐守姑孰(今安徽當塗)的輔國將軍申胄決戰。

蕭衍的起兵之路,依舊進逼的蕭衍,依舊玩樂的蕭寶卷

蕭衍太高看申胄了,這廝膽小如鼠,哪敢和他過招?他剛到蕪湖,申胄就帶著二萬弟兄作鳥獸散了。天上掉餡餅,蕭衍不客氣,張嘴就接著了,吃得噴噴香。

姑孰是建康西邊門戶重鎮,拿下姑孰後,唯一能給建康城擋風遮雨的只有江寧。蕭衍把這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交給了將軍曹景宗,曹景宗是南朝著名悍將,打起架來不要命。

朝廷方面派出的是太子右衛率李居士,李居士帶著一千精銳騎兵來到江寧決戰。官軍看到雍州軍穿著破舊,武器老化,沒瞧得起曹景宗,傲慢地上來掐架。曹景宗正愁沒飯吃呢,帶著弟兄們就殺了過去,沒過幾回合,官軍大敗,雍州軍乘勝進逼阜莢橋。

曹景宗首戰告捷,蕭衍提兵大進,在新林設臨時指揮部,準備和蕭寶卷進行戰略決戰。

蕭衍開始佈局落子,王茂佔據越城,鄧元起佔據道士敦,陳伯之佔據籬門,呂僧珍佔據白板橋,進一步勒緊蕭寶卷頸上的絞索。

蕭寶卷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再派李居士出來搗亂,這回李居士帶了一萬多悍兵,聲勢很大。李居士瞅準了呂僧珍人數最少,就決定先拿他開刀。

呂僧珍知道雙方實力懸殊,不敢力拼,帶著三百個不怕死的弟兄抄到李居士後面偷襲。白板橋上的雍州軍見呂僧珍得手,大叫著出城,裡外合擊,大敗李居士。李居士不服氣,在請示蕭寶卷後,燒掉大半個建康外城,開闢新的戰場,和蕭衍再賭一把大的。

齊永元三年(公元501年)十月十三,蕭寶卷痛下血本,派寧朔將軍王珍國率十萬精銳步兵屯於朱雀航南首,對外號稱二十萬,背對著秦淮河下陣,和蕭衍玩命。不過蕭寶卷不放心王珍國,這小子和他老爹王廣之一樣油滑,於是另外派太監王寶孫執白虎幡督戰。

蕭寶卷要玩命,蕭衍奉陪就是。蕭衍方面出馬的是王茂、曹景宗和呂僧珍,王茂的任務是衝擊官軍的東翼,曹景宗跟在王茂後面,呂僧珍負責放火箭。

主將在拼命,雍州軍的弟兄們都不甘落後,個個奮勇向前。官軍雖然人多,但多是臨時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哪經得起雍州軍這麼玩命地打。加上直合將軍席豪受不了王悵子的辱罵,憤然上陣,結果不幸戰死,官軍更沒心思打了,一鬨而逃。

他們能逃到哪裡?逃到哪兒雍州軍也不會放過他們。朱雀航的慘敗基本上瓦解了官軍各部計程車氣,官軍將士紛紛望風而逃,他們都明白,蕭寶卷已經沒救了。沒骨氣的都逃了,有骨氣的都投降蕭衍,李居士也棄暗投明,並獻出新亭要塞。

蕭衍的起兵之路,依舊進逼的蕭衍,依舊玩樂的蕭寶卷

蕭衍不給蕭寶卷絲毫反擊的機會,立刻率兵進擊宣陽門,陳伯之圍西明門,準備攻城。不過蕭衍聽說陳伯之和城裡的人勾勾搭搭,知道這廝不太安分,就嚇唬他∶‘’昏君聽說將軍倒戈,恨你入骨,準備活捉將軍,生吃將軍肉,痛飲將軍血,我提醒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陳伯之膽小,果然怕了,他現在已經被蕭衍拴在一根繩上了,沒有後路,只好跟著蕭衍繼續做賊。

十月二十一,蕭衍坐鎮石頭城,督令各部進薄建康城。蕭寶卷見外城要守不住了,也不和蕭衍糾纏,立刻下令燒掉外城建築,所有人員全部逃進內城。

蕭寶卷想做烏龜那就成全他,蕭衍下令四面合圍內城,挖戰壕工事,打不死也要餓死這個小變態。

面對城外咄咄逼人的蕭衍,蕭寶卷卻跟沒事人似的,照樣在宮裡跑馬玩耍,甚至叫囂要和蕭衍一對一單挑。蕭寶卷輕視蕭衍也是有理由的,當初陳顯達、崔慧景造反時,聲勢何其大,不也瓦解冰消了?在蕭寶卷看來,蕭衍不過是陳顯達、崔慧景的翻版。

這時城中還有七萬多精銳部隊,足夠和蕭衍掰腕子,但蕭寶卷之前覺得蕭衍好對付,只准備了夠吃一百天的糧食和物資。現在雍州軍圍住內城,看樣子蕭衍是準備餓死他們了,‘’眾情洶懼‘’。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蕭寶卷肯掏銀子,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愁沒人出來賣命。但他卻是隻鐵公雞,一根毛都捨不得拔。茹法珍雖然是個小人,但還算明白,蕭寶卷再不掏錢,人心真要散了,大夥全都得完蛋。

茹法珍勸蕭寶卷放血,結果卻被噴了一臉唾沫∶‘’蕭衍攻城,又不是衝著我來的,憑什麼讓我掏錢充大頭!‘’看來蕭寶卷大腦又短路了,蕭衍不衝著他,還能衝著誰來?

蕭寶卷捨不得掏錢的訊息傳到外面,弟兄們一聽全都洩了氣,本來還指望趁機撈一把呢,現在沒戲了。攤上這麼一隻鐵公雞,弟兄們直叫晦氣,雖然暫時還沒有大規模逃亡事件發生,但人心已經亂了。

這樣一支士氣低落的軍隊,雖然人數眾多,但根本沒什麼戰鬥力,幾次突圍全被雍州軍給打了回來。對不起,上峰有令,一隻鳥都甭想飛過去,何況你們這些鳥人,老實待著吧。

官軍計程車氣跌到谷底,許多人開始絕望,再跟著蕭寶卷,吃飯的傢伙早晚要充公。寧朔將軍王珍國和兗州刺史張稷聽說茹法珍、梅蟲兒在蕭寶卷耳朵

邊嚼舌頭,勸蕭寶卷誅殺大臣,為了自保,二人決定投降蕭衍,這當然不能怪他們,完全是蕭寶卷逼出來的。

蕭衍的起兵之路,依舊進逼的蕭衍,依舊玩樂的蕭寶卷

王張二人先派心腹秘密出城聯絡上了蕭衍,蕭衍巴不得有內線呢,自然好言安慰。二人也知道蕭衍說的不過是場面話,真要讓蕭衍拿他們當人看,那只有做一場天大的買賣,讓蕭衍掂量出他們的分量。

他們準備做什麼買賣?刺殺蕭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