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內閣首輔,六大奸臣之一,嚴嵩的N張面孔

嚴嵩是有名的奸臣,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從出生起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渾蛋。相反,嚴嵩二十五歲前的人生是值得私塾先生向年輕學子們推而廣之的。

在嚴嵩出生之前,他的父親就是一個久經沙場卻沒有任何成就的落榜人,他也渴望自己能成為朝廷的棟樑,但實力不濟的他最後只能選擇成為一名默默無聞的市井小民。不過,這樣的經歷並沒有讓嚴嵩的父親放棄對權力和仕途的追求,相反,在嚴嵩出生後,他未遂的心願更加強烈,而嚴一嵩也順理成章地成了父親實現自己理想的載體。

於是,從五歲開始,嚴嵩就開始走上了為仕途奮鬥終生的道路。父親的悉心栽培和教導讓嚴嵩對讀書這件事不再反感,五歲後,他開始在嚴氏祠堂接受啟蒙教育,九歲時,嚴嵩成功進入縣學學習,十歲就順利通過了縣試,十九歲成了舉人,二十五歲時他更是一次性通過了進士考試,最終被朝廷授予編修的名號。

明代內閣首輔,六大奸臣之一,嚴嵩的N張面孔

放榜的那天,嚴嵩的父親高興得一塌糊塗,嚴氏宗祠也因為嚴嵩的出色而張燈結綵。所有人都為這樣一位出色的後生感到驕傲,認為他肯定能光耀門楣成為國之棟樑。可惜,老天總喜歡和人們開玩笑,嚴嵩帶著家族的期待成為編修後,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卻讓他不得不退官回籍。

十年的光陰就這樣在退官的懊惱中度過,年輕氣盛的嚴嵩只能在無所事事中耗盡自己的年華。此時宦官劉瑾權傾天下,嚴嵩遠遠地看著朝局變動,既無法為朝廷效力,也沒辦法趨炎附勢地成為權力集團的一分子,內心的無奈和煎熬可想而知。

明代內閣首輔,六大奸臣之一,嚴嵩的N張面孔

失而復得讓人高興,得而復失讓人惆悵。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一段蕭條的日子,嚴嵩才對權力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渴望和憧憬。對他來說,擁有一個進士及第的名頭並不具有實際意義,真正能實現“人生價值”的是手上的官職和權力。悟透了這一層,嚴嵩對官場有了新的定義,而他也由此走上了成為奸臣的不歸路。

公元1512年,嚴滿終於重新迎來了“時來運轉”的機遇。

那時,袁州府知府姚汀打算開局修府志,但總編纂的人選卻一直未能確定下來。作為油水不多的閒差,總編纂並不是十分搶手,所有對於姚汀來說,擔任總編纂的人選最重要的還是才學優秀。而二十五歲就中進士的嚴嵩,肯定是完成這項工作的不二人選。

就這樣,嚴嵩成了《正德袁州府志》的總編纂。雖然這只是一個文職,但卻讓嚴嵩有機會重新回到官場。一個奸臣的步步高昇由此拉開序幕。

明代內閣首輔,六大奸臣之一,嚴嵩的N張面孔

隨後的十年裡,嚴嵩在北京與南京的翰林院先後擔任編修一職,此時,明世宗朱厚熄因為對道教的沉迷將朝政交到禮部尚書夏言的手上,夏言是嚴嵩的同鄉,所以嚴嵩對夏言的拼命討好讓他逐漸進入世宗皇帝的視野

白隋朝設立六部之後,歷代王朝中兵、吏、戶、刑、禮、工六部的名稱和各自的地位不曾有過太大的變動。任何一個朝代,戶、吏、兵、刑都是強勢部門,而禮部和工部的勢力都相對弱一些。在明世宗時,這樣的勢力分配卻有了很大的不同,原先默默無聞的禮部因為朱厚熄的“大禮儀”辯論而變得至關重要,而夏言和嚴嵩這兩個“禮官”也因為皇帝的特殊喜好而成為朝堂中的“閃光點”

世宗執政期間,禮部尚書任上的官員往往能進入內閣,嚴嵩利用夏言的推薦和自己在禮部的工作與世宗更加頻繁地交流起來,在世宗忙於同輔臣及禮部尚書等制定禮樂時,嚴嵩常常被召見,有時一日兩三次,有時天色晚了還未曾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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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禮議”之爭進入尾聲後,朱厚熄的勝利日漸明顯,以楊延和為代表的舊臣開始失去朝堂上的勢力,夏言、嚴嵩等新生勢力逐漸成為朝廷的主體。此時擔任禮部尚書的夏言可謂春風得意,而他對自己的同鄉小弟嚴滿也是青睞有加。在他看來,嚴嵩是他難得的知音,可造化弄人,正是這樣一個與自己“親密無間”的好友卻成了陷害自己的罪魁禍首。

作為文人,首輔夏言對皇帝提倡的道教十分不屑。他支援皇帝恢復王朝的禮法,卻對皇帝個人過分沉迷於道教的行為充滿氣憤。他常常向皇帝諫言,希望朱厚媳能從道教的虛幻中走出來,但皇帝卻不為所動,甚至以道教中的沉香水葉冠作為厚禮賞賜給夏言、嚴嵩等心腹大臣。

眼看皇帝執迷不悟,夏言決定用自己的行動做對抗。他身體力行,將皇帝賞賜的冠擱在箱底,從不戴著出門,皇帝見他辜負了自己的“一片好意”,心中對他的厭惡與日俱增。

夏言的做法可謂剛正,但朝堂上並不是人人都像他這樣理性看待皇帝的喜好。同樣是進士出身,嚴嵩的文學才華顯然不比夏言低,但曾經的冷落讓他明白了趨炎附勢,溜鬚拍馬的重要。所以,和夏言不同,嚴嵩對皇帝恩賜的冠戴十分看重,只要出朝他就一定會帶著它出門,有時甚至用輕紗籠住,以免此冠沾染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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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夏言因為和皇帝觀點不同而“被”賦閒,嚴嵩則因此加少保、太子太保,最後晉升為太子太傅,直接成為比夏言官職還要高的朝臣。公元1544年,韃輕人趁世宗沉迷道教,無心朝政之際入侵河套,陝西總督曾銑發兵奪回河套,並建議修築邊牆,水陸並進,逼退敵軍。夏言認為曾銑計劃得當,便果斷予以支援,並向朝廷舉薦曾銑,希望以其為將,奪回河套。

作為大明王朝的忠臣良將,任何人都應該為國土的光復盡心盡力,但嚴嵩卻在這樣的一封舉薦信裡讀出了別樣的意思。此時,世宗決心奪回河套,他不但褒揚了曾銑,還對夏言的做法做出了肯定。這樣的態度轉變讓嚴嵩感到壓力,他生怕夏言再次迴歸朝堂,更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權勢被奪回。於是,他買通皇帝的宮人,每天給皇帝“洗腦”,同時,他還指使邊將仇鸞誣稱曾銑掩敗不報,剋扣軍餉,並誣陷夏言與曾銑有賄賂關係。

別有用心的誣陷讓世宗對夏言和曾銑的好感逐漸喪失,最後在“奪回河套別有用意”這幾個字的影響下,世宗開始有了除掉夏言的想法。三年後,曾銑最終難敵嚴嵩的誣陷被殺,其妻流放兩千裡,夏言也因此下了大獄。朱厚熄本還想著留夏言一條性命,但在嚴嵩的挑撥下,夏言成了毀謗世宗的奸佞小人,同年十月,夏言被斬首,即便是他身邊的親信也難逃劫難。

明代內閣首輔,六大奸臣之一,嚴嵩的N張面孔

就這樣,嚴嵩成功將夏言除掉,而他也因此成為內閣首輔,奸臣當道的局面令人心寒。

不過,所謂因果迴圈,嚴嵩以昔日好友的身份除掉了自己的恩人夏言,那麼他的“戰友”仇蠻也自然可以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他。

當年,仇鸞曾經因為對曾銑的彈劾心懷不滿而與嚴嵩聯手將夏言、曾銑除掉,而完成這件事之後,嚴嵩和仇鸞的矛盾也由此浮出水面。為了不受嚴嵩制約,仇鸞多次上密疏,揭發嚴嵩與兒子嚴世蕃的罪行,世宗原本對嚴嵩甚是寵愛,但接到仇鸞的奏報後,他對嚴嵩的態度立刻出現了極大的轉變。

一開始,嚴嵩需確實因皇帝的不信賴而被冷落,可惜仇鴦不久病量,曾經對嚴嵩罪行的揭發不再有力,世宗也因為嚴嵩的一家之言而漸漸消除了對他的警惕。至此,嚴嵩的兩大政敵夏言和仇鸞被相繼除去,沒有了對手的嚴嵩成了朝廷裡唯一的權臣,而他為保住自己的權位將所有彈劾他的官員一—除掉。

朝臣們的奏報都被嚴嵩壓下,世宗對嚴嵩的寵信也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看上去,嚴嵩的跋扈是無人能管了,但歷史總喜歡開玩笑,這個權傾皇室的奸臣最終的落敗卻僅僅因為一個來自山東的道士。

明代內閣首輔,六大奸臣之一,嚴嵩的N張面孔

這位修行多年的藍道行以善於扶乩聞名於燕京,徐階為了討好皇帝便將名聲還算不錯的藍道行介紹給了世宗。世宗大喜,對藍道行的各種指點信以為真。某天,藍道行在給世宗推測國運時,說了一句“今日有奸臣奏事“,碰巧,嚴嵩在這一天出現。

此時的世宗因為對嚴嵩父子的日久生厭而沒有了之前的寵信和依賴,嚴氏父子的權勢因為藍道行的幾句話覆滅,嚴世藩被處死,嚴嵩則被罰沒所有財產,罷官回鄉。

一場黃梁夢就此醒來,嚴嵩終其一生對權力的追求不僅給他自己帶來了悲慘的結局,更給大明王朝帶來了災難。儘管嚴嵩腹有詩書,才華橫溢,但政治立場的錯位卻讓這些出色的優勢淪為一紙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