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意外撿到雙頭龜,有人開出了天價

男子意外撿到雙頭龜,有人開出了天價

【動物標本師】是真故旗下作者——韓漪開設的故事專欄,韓漪曾是一名動物標本師,她和同伴們因動物標本結緣,展開了一系列冒險,當人類暴露出獸性,真相才真正可怕。

原野也算見多識廣,他沒有太慌亂的摸了過去,背甲有明顯的變型和鈣化,龜也蔫蔫的沒有精神,兩隻頭上四隻眼睛都沒有睜著的,一隻嘴巴微微開合彷彿人年紀大了“只出氣、不進氣”了一般。他脫下系在腰上的外套包裹起那隻龜,小心翼翼的託著就打算下山去,誰知走了沒幾百米它就完全沒了反映,四肢和兩頭都耷拉在外面,想幾攤破抹布一般噹啷著。原野沒轍,不下山了,乾脆找個地方埋了算了。他走回山洞,尋思著給這兩頭龜送回“家”,結果走著走著就發現了這個基本沒什麼人的山莊。

山莊是一家農戶建的,早年許是做過“農家樂”之類的生意,現在人跡罕至了,很多間屋子破敗閒置。農戶一對夫婦很是好客,天色見晚乾脆留了原野住,說來經歷也跟嶽蒙今日一樣,閒逛時撞見了那處擠滿龜卵的洞。原野回來旁敲側擊問過農戶山洞那邊的情況,農戶很是誠懇,答道“這周圍山連著山,沒去過的地方多了,不曉得山洞是哪個山洞。”聽到這答案給原野樂壞了,一拍即合就把山莊承包了下來。

再後面的情況原野沒有細說,我們三人心底的謎團也算是解了開來。龜卵是撿來的,不是原野培育的,卻是他也沒那本事。據說那洞裡龜卵不止這些,原野發現時洞裡就有大量卵殼已經破裂,幼龜大多沒能爬出來就死了,腐臭味四溢。他小心檢查過那洞裡的卵,基本都是畸形,有的兩根尾巴、有的五根腿,有的甚至長“反”了……我們都沒聽懂他說的“反”了是什麼情況,聽那描述似乎是腹甲長在了背上,頗為離奇。

至於為什麼只留了“兩頭龜”,原野的答案也很誠摯:

“那哪能啊,都說是撿了,還能歧視人家多長的是頭還是尾巴嗎?活著的都撿回來了,大多數都沒活住,還有些沒孵化出來的……”

這話一出口嶽蒙都沉默了,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我提出明天想去看看那些死掉的畸形龜,原野連聲應下了,一副“你不提我也要說”的表情,甩下句“早些休息”就一溜煙兒沒影了。

嶽蒙問我對原野的話信幾成,我搖搖頭,他這人有點屬於“大智若愚”型的,有些小聰明但大多來自社會里二十幾年的摸爬滾打,他雖說不上是君子但確實認識的幾年裡坦坦蕩蕩。最主要的是,他這套說辭毫無漏洞。

“別問,問就是撿的。”嶽蒙顯然不認同我,他似笑非笑的留下這麼一句話也回房去了,屋子裡重新剩下我跟阿錚兩人大眼瞪小眼。

天剛矇矇亮我跟阿錚就頂著熊貓眼“上工”了,出門就遇上了嶽蒙。

我們三人再一次不謀而合,不等原野來接,先打算自己出去逛逛、看看情況。

“要控制好自己的好奇心,不要多管閒事——”嶽蒙嘴裡嘟嘟囔囔的複述著我那套說辭,但是沒用,我心態好、臉皮厚後地回懟他“規矩都是用來管教小孩子的,大人做事都知道利落些,別漏了馬腳就不算丟了規矩。”

有嶽蒙引路效率高的很,一路上暢通無阻,我們一行三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闖進了原野說過的洞,洞裡基本還保持著原狀,一走近就有撲鼻的惡臭湧出來。破碎的蛋殼和又棕又綠又黑的黏液痕跡夾雜在一起,嶽蒙試著用爛木頭捅了捅幾隻破的幅度相對小的蛋殼,本想試探一下內裡是否還有屍體,不成想蛋殼被黏液緊緊的扒在地上,倒是堅固的很。

我們沒有看太久,頂著惡臭衝出來就直奔衛生間,早飯基本又省了。等到原野來領人要帶我們去看屍體的時候,三人都是面若菜色。等到走近原野存放屍體的偏僻小屋,還沒開門阿錚就是一副即將赴刑場的表情,深吸一口氣然後梗著脖子瞪著原野。這下原野懵了,手裡舉著的房門鑰匙就懸在那裡。

“你們這是怎麼了?”

三人誰也沒吱聲,對視時便心領神會每個人肺裡都藏著一口氣。

原野打開了門,與我們想象中大不相同,這個偏僻的小屋子佈置的如同小型博物館,形態各異的畸形龜依次排開在透明罩子下面,還有“胎死卵中”的就連帶著斑駁的蛋殼一起收納了進來,一切井然有序,這讓我不得不對原野刮目相看。

“我有一些想法,能不能把這些死掉的畸形龜做成標本,標本不用喂、還能永遠保持他們生前的樣貌,總比養龜容易些。”原野頓了頓接著說“其實我知道的,沒多少人是真心喜歡養個畸形怪物,無非是圖個新鮮,沒幾天也就給玩死了,雖說本就活不長久,但好歹是條命。”

原野說的很是直白,但話糙理不糙,畸形動物活著都難逃被觀賞被褻玩的命運,如果是被拿去為研究做貢獻還好,被活活玩兒死在人類手裡也挺可悲的。

小屋子被我們三人接手了,與此同時,原野的拍賣會也開始籌辦了起來。

原野跟農戶的租約就在這個月到期,他一時興起將全部身家都賭在了這上面,原本想的是一朝飛凰騰達的白日夢,但是真正陪伴那些小東西破殼而出、捱過日日夜夜之後,反而有了一種莫名的感情。

我跟嶽蒙、阿錚決定好好幫他完成這項任務,將這些死掉的畸形龜的餘熱發揮出來。

剛孵化出來和半孵化狀態的幼龜屍體太難處理了,他們的骨頭就像晶瑩剔透的魚刺一樣細小,更別提雙頭龜的頸椎骨和尾骨了。好幾次我們還在為幼龜龜爪脫骨的時候弄丟了些許碎小的骨頭……工作進展的十分困難。

也是這個時候,阿錚給我們傳回來小道訊息

“搶食那隻雙頭龜,有人開出了天價”。

我們做標本的這幾日,恆溫箱那邊的雙頭龜仔還在接二連三的死去,原野按照尋常寵物龜養殖的經驗,試過給它們餵食幼龜龜糧、奶粉、碾碎的肉糜等等,結果都不成功,有的很健壯、有的卻悄無聲息的就耷拉了腦袋。

阿錚每天會趁休息的空當跑過去數數恆溫箱裡還剩幾隻幼龜,然後回來給我們傳個信兒,結果今天傳來了不一樣的內容。

“原野要賣掉那隻最大的雙頭龜了,對方開了天價。”

阿錚無意中聽到了原野打電話,她有模有樣的鸚鵡學舌。對方意思是說不相信他拍的照片,要求發各個角度的影片。還要求他量量雙頭龜的尺寸,報一下準確的資料。原野那邊已經在量了,阿錚走的時候他正很是費力的與那兩顆矯健的腦袋做鬥爭。一聽這話我跟嶽蒙頓時來了氣,明明說好不賣活體龜的,可是龜在原野手裡,我們毫無辦法。

“你這訊息靠譜嗎,天價又是什麼價?”嶽蒙又問阿錚,阿錚卻是支支吾吾再也答不上什麼來了。

我們決定還是靜觀其變,讓阿錚隨時關注著那邊動靜。

結果又過了幾天原野那邊關於“天價”雙頭龜的情況再也沒了信兒,只聽說他連日茶不思飯不想,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沉悶了兩天後帶人去發現雙頭龜龜卵的洞裡鏟了個底兒朝天。這叫什麼事啊?我跟嶽蒙趕到時洞裡已經“煥然一新”,之前巖壁和地面上的腌臢黏液、堅固的臭蛋殼都不見了,整個洞彷彿擴建了一圈,連帶著土層都沒了。

問了山莊裡為數不多的工人,說是原先生連夜叫了物流公司給寄走了,寄走時還千叮嚀萬囑咐好好運送,切勿損壞。或許是為了自證“雙頭龜”的真實性以提高身價?我們三人徹底被搞蒙了,另一邊“拍賣會”的訊息又傳的神乎其神。

幾個平常負責灑掃的阿姨說是這邊要開拍賣會了,競拍品是那十幾只活體的雙頭龜,其中最大的那只有老闆願意出二十萬收購,這幾天就會過來商量各種適宜了。

“二十萬啊,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呢!”

“真的嗎,一隻兩隻頭的王八就能值這麼多錢啊。”

“這還有假?我就算是長兩個腦袋都不見得能值二十萬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