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我請假上衛生間。”課上了一大半，學生鄭程（化名）瞅著一個空擋，來到我眼前，手拿一包紙巾，誠懇地說。

我應該拒絕，因為他有過請假滯留衛生間不歸的記錄，但只是一閃念，我立刻應允，出於現在經常提到的高大上的“說法”——人文關懷，人文化管理。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在先背理。

果然，他重蹈了前科，拿捏得很準，下課鈴響起之前的一分鐘方閃進來。

下課後，我請他來到辦公室，安排他坐下，開啟電扇最小檔，清風徐來，擺上一瓶綠蘿，這是同層樓一位老師的。瓶，是細瓷淨白的，頗似觀音手裡的那個。插入的綠蘿，葉片蓬蓬，枝葉青翠，在初夏勃逸出生氣，間綴不知名小小白朵，星星點點，隨著風扇的搖送，隱約散發出芬芳，似有若無。

“你請假上衛生間，這是正常的，人有三急。但是你呆的時間則超出了正常的範圍。現在你在這綠蘿旁呆一會兒。”

鄭程一臉納悶，坐著不動。

這“一會兒”的時間到了。

“衛生間裡，綠蘿旁，你願意呆在哪裡？”我問。

“我願意呆在綠蘿和花旁。”他老老實實地回答。

“我真為你高興！我也願意呆在美好的環境中，和品德優秀，勤奮好學的同學呆在一起。今後，你在課間要做好準備，上衛生間，喝水，上課時不要再請假了。”

他心服地點頭。

我將處理的經過告知了全班同學，在一陣笑聲中，這段課堂插曲劃上了句點。

巧的是，因為犯了別的事，班主任請了他的家長到校。他的家長很客氣，先到班主任處，然後又來找我。藉此機會，我沒有告狀，輕鬆地說；“我和他沒什麼問題，已經處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