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今年70歲。別看已經70了,精神頭十分充足。每天下樓鍛鍊,是必不可少的內容。
然而,腰部長的一個血管瘤,還是限制了她的活動。每當運動量大的時候,腰部的劇痛都會讓她控制活動量。也曾考慮過手術,但這個血管瘤位置特殊。醫生說,切除的風險很大,容易導致癱瘓。
她的兒子,是一名麻醉醫生。多方的求醫無果,他只能採用保守療法給母親治療。
這樣做,效果當然不好。就這樣,血管瘤一天一天生長著。
後期,堅強的王奶奶終於被這個血管瘤打敗了,她放棄了鍛鍊。
到了歲數的老年人,就怕閒著不動。沒過多久,她的走路都不靈便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一次上高取衣櫃頂上東西的時候,她摔倒了。
這一摔不要緊,股骨頸骨折。這種骨折,被稱為“人生最後一次骨折”。最後一次,並不是說以後再也不會骨折了。而是說,這種骨折會危及生命。沒有了生命,當然不會骨折。這裡指的是,老年人發生骨折。隨著臥床以及創傷應激,老年人隨時都可能因為各種併發症而失去生命。
深知這一風險的兒子,立即將王奶奶送到了醫院,要求儘快開刀。
在儘快做好術前的各項準備後,王奶奶被推上了手術檯。
手術做得很成功。然而,術後還是出現了併發症。儘管骨折部位已經做了手術,疼痛已緩解、甚至還可以適當活動,但她腰部的劇痛徹底打敗了她。躺在床上,她一動不敢動。
深知這種臥床風險的兒子,也在和骨科醫生積極商討防治併發症的方案。但是,術後第五天還是出現了大家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深靜脈血栓,進一步導致肺栓塞。
發現問題後,王奶奶第一時間被送往ICU(重症監護室)。
到了ICU,原本以為可以控制住病情。但出乎意料的是,體內被嚴重啟用的血凝—凝血系統,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難以馴服。
與此同時,迴圈系統也不再安分。劇烈的迴圈波動,讓王奶奶幾次在鬼門關走過。好不容易穩定住了迴圈系統的波動,卻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腦出血。
這個併發症一出,王奶奶很快進入淺昏迷狀態。雖經多方努力,但只能時而清醒。
看到這種情況,身為麻醉醫生的兒子非常自責:自己一生救人無數,偏偏救不了自己的家人。
一個月的ICU,最終還是擊垮了王奶奶。在僅存的清醒時間,她多次表示了放棄。
確實是,無論在旁人看來、還是她自己,這種治療無疑太痛苦了。
如果是有希望的,也許大家都還有信心,也有勇氣勸她堅持。但每況愈下的指標,大家知道日子不多了。此時的堅持,只能是延長這種痛苦。
再一次的徵求王奶奶本人意見後,醫生停掉了支援藥物。幾個小時後,她走了。
看到王奶奶有了,沒有人輕鬆,但也似乎輕鬆了一些。
有時候,放棄也可能是一個好的選擇。醫學人文,不僅要體現在“生”,更要在“離去”的時候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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