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連很小,小到裝得下太多巧合

來大連三年半,遇到了很多事,見到了很多人。在來之前本以為這幾年也是平淡的度過,沒有跌宕起伏,沒有精彩絕倫,沒有心驚肉跳,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大連真的是個非常神奇的地方,神奇到我經歷了太多電視都沒上演的劇情。

由於記憶深淺的關係,我從最近的說起。

大連很小,小到裝得下太多巧合

生死一線

我寫這篇文章的時間,是2020年9月6日的0:52,本該睡覺的我,因為一條人命,心中像堵住了一塊巨石,我無法入眠,即便已經睡眼朦朧。

2020年9月4日星期五,那天天氣很好,心情很好,陽光很好,我和一個網友(姑且稱之為網友)約了公司樓下見面去吃飯,但是我下班了他還沒到,我問:“我都出來了,在哪兒等你”,他說:“隨便,哪裡都行”。

我錯誤的以為,是走在路上,也可以隨時溝通(因為他堵車,但我忽略了開車不能看手機的事實)。

於是,我一直走,一直走。十幾分鍾之後,我在馬路邊看到一個人,頭在外,腳在裡,旁邊有兩位交警(或者協警),說:“有沒有人會心肺復甦”。

我想著,我不會,就也別在這站著了,畢竟我也有事情,然後看了一眼就走了,但我沒想到,這麼決絕的舉動,讓我今晚無法入眠,心情沉重。

今天,我仍舊記得,那人頭下出了一灘血(不是很多,像磕碰出的血),穿著黑色的半截袖,身上沒有肉眼可見的明顯傷痕。然後我看了一眼臉,眼鏡因為躺下的緣故,變了位置,但我覺得很像兩年前某公司的同事,於是給他發了微信說:“剛才我看見路邊躺個人,感覺特別像你”。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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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2分鐘後,收到約吃飯人的訊息,說他到了(我公司),因為變動了地點,他不得不過來找我,我就過橫道去了對面,在那裡站著等。

在等待的過程中,我一直在看對面那個人,是不是已經被救走了。

十分鐘後,救護車呼嘯而來,大概兩三分鐘後才把人拉走,當時我就在想,為什麼這麼慢呢,是這個人躺著不方便抬麼?

然後在友人車上,我和另一個同事說了這個事情,他說:“不能吧,肯定是我看錯了”。

我也覺得,不能吧。。。

結果,一句一行半的微信訊息,就是我和躺下那個人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我可能也是他生前“遇到”的最後的熟人。

他真的去世了

我很難過,很難過,但我不知道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他三十幾歲,且經常跑步的身體會出現這樣的變故而傷心嗎?

還是因為我覺得我當時如果確認是他,能做些什麼?

我翻來覆去的想,即便知道是他,我也什麼都做不了,可最起碼我能夠認出來是他啊!

那個我曾經共事了近一年的同事,我們一起吃過飯,喝過酒,聊過天,打過遊戲。。。

那些過往一遍遍的浮現在我的腦子裡,我也不知道在難過什麼,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冷血,可能是因為我的無能,可能是因為我對一條人命的無動於衷。

可能不是,也可能都有。

有人說,不會吧,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兒?

越是這樣,我越覺得,會不會當時是老天給了一個讓我能想辦法救他的機會,但我沒認出來,我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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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人說,“莫要以己度人,做好問心無愧”。但我真的問心無愧麼?我不知道,我說不清楚,但我知道,我或許也沒那個能力做到想做的事情。

世界上總有許多事情是我們想做也無能為力的,這件事,我有愧疚,有悔恨,有難過,但似乎都是些無用的情緒而已。

既不是拿起手術刀的人,也不能拯救世人,我什麼都做不了。

事後緬懷都是無用功,所以我希望,最差,我們也是在病床上,在家裡,沒了溫度,然後被蓋上一層白布,被冰與火包圍。而不是在馬路上,被好心人抬上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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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一線

這段故事,發生在2019年5月左右,關於感情。

2019年3月,和相處一個月的男人分開,之所以沒用男友這個詞,是因為我不知道我們倆的關係應該如何界定,現代人的戀愛觀、人生觀,只要沒明說,就說明都有可能。

5月的一天,那天是工作日,但是我補休去辦事情,在一個我平常不會出現,他平常也不會出現的地方——某地鐵站門口,偶遇了。

畫面特別偶像劇,但結局卻不是。

我看著地圖,找著方位,發現地方走錯了,就掉頭往回走,剛剛四五步的時間,我抬頭看路,遇上抬頭的他,四目相對。

他說:“休息啊”,我說:“啊”

原本,我還想多看一會,多說一會,多聊一下。我想:偶遇不就是老天給的機會嗎?

然後,當頭一棒,我看到了他微微動了的腳和手、頭,甚至全身都在搖擺,想要趕緊逃脫這個纏著他的女人。

於是我說:“我還有事,要不我先走了”

他說:“好”

於是,我忙不迭的逃下了地鐵站,5月末的天氣,穿著半截袖,身上都是汗,手還一直在抖。大概在原地站了四五分鐘我才緩過神兒來,往目的地走去。

但我沒想到的是,這是第一次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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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任偶遇,聽說過很多,可是偶遇兩次的機率,簡直微乎其微,況且我們兩個住的地方還很遠,時間也幾乎沒有交集。

第二次見面,是我和一位男性友人約了去影院看電影,剛到商場門口,就看到了他,穿著他平時喜歡穿的襯衫,在門口抽菸。

當時我尷尬得不知所措,看見了,不說話也不是,說話也尷尬,一個不留神,說了句:“你怎麼在這”,因為這是我家附近,他說:“我來改袖口”。

我後來就在想,他家又不在這邊,怎麼會在這邊弄袖口,奇怪的相遇,又增加了一次。

在那之後,再也沒見過。我們的故事,也就從兩次偶遇之後,便終結了。二這個數字很奇妙,比一多,比三少,有期待,有懊惱,好在已經過了這麼久,再沒見過,想必即便有三,也會雲淡風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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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味相投

這是一個關於做飯阿姨的故事。我和同事小Q在2017年同在一家公司,2018年我辭職的。

在共事那段日子,有一個做飯阿姨,我們見過,認識,不喜歡吃她做的飯。阿姨比我離開公司早,我比小Q離開公司早。

2018年冬,我應聘了另外一家新公司,沒想到做飯阿姨就是她,後來過了幾個月,阿姨又不在這個公司了。

2019年,和前同事小Q再次聯絡上,聊天中得知,她當時工作公司的做飯阿姨又是那個阿姨,而且也是沒幾個月就不在那幹了。

這就是第三個巧合。

我想要說的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本篇文章的立意其實就是第一個故事而已,現在是1:53,一個小時,兩千多字,其實只是為了宣洩情緒,宣洩對自己的不滿,對死亡的震撼,對生命的敬畏,對大連的感觸。

在這裡馬上三年半了,我遇到了很多的事情,比之前在哈爾濱的十年還要多,我感慨,感恩,感謝,這個有海洋的地方。

雖然震撼,但有所收穫。寫完了,但願睡得著,晚安。

(熬夜不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