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老爺爺的炸醬麵

拜老爺爺的炸醬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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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肝

北京有一種食物叫炒肝。你會吃嗎?我家除了我,別人都不會吃。我是因為從小跟我爸在北京混,我爸有時早上會領我上街去那時髒兮兮的早餐店吃這玩意兒。要知道一個人從小養成的胃可真改不了。所以,我會吃這東西。但我媽絕對不吃,她嫌不乾淨。

炒肝以豬的肝臟和大腸為主料,以大蒜等為輔料,用澱粉加水勾芡做成。早先據說裡面還有豬的心臟和肺。老北京人嘴欠,愛說俏皮話。當時京城就有一句歇後語叫“炒肝不勾芡——熬心熬肺。”此話讓頭牌炒肝店會仙居的大掌櫃聽了特別不高興,就從炒肝配料中剔除了心臟和肺。不過,這就又讓老北京人編了另一句歇後語:“會仙居炒肝——沒心沒肺”。

拜老爺爺的炸醬麵

當然,不管有沒有心肺,炒肝用的就是豬的下水、或者叫雜碎做的。許多人其實是不吃的。包括現在我家也是除了我沒人吃。一般地說,歐美和中東的人都不吃下水或者雜碎。猶太教和伊斯蘭教也有這個要求。但我認為根本原因不是宗教,而是歷史上歐美和中東的自然環境沒有咱中國這樣嚴酷。中國人多地大、物產稀薄,食物資源嚴重匱乏,不得不充分利用一切勉強可吃的東西。動物內臟(下水、雜碎)沒人要,處理困難,相當便宜,因此,在我偉大中華反而就開發出了非常多的精美吃法。你看,四川火鍋中不也大量選用動物內臟嗎?還有什麼鴨血雞血……就是這個道理。

歐洲也不是絕對不吃內臟。艱苦的地方照樣吃。比如蘇格蘭人就吃,蘇格蘭最著名一道國菜黑暗料理——Haggis就是用羊的內臟做的。當年我女兒在劍橋工作,去蘇格蘭出差時,才吃了一口Haggis就大哭起來。把周圍的英國人都嚇壞了。讓中國姑娘都能吃哭了,你想想,他們做的內臟該有多難吃!所以,做下水還是咱中國人最擅長、最有本事。

老北京人吃炒肝很有儀式感,不能用筷子和勺子,要端著碗,用嘴沿著碗邊轉著圈抿,還要搭配小包子一起吃。現在誰要這麼吃,肯定會讓大家圍觀。可過去你要不這麼吃,你就是“老外”。其實我想當時為什麼要沿著碗邊轉著吃?道理很簡單:炒肝勾芡後非常濃稠,煮開後特別燙,盛得又滿,想吃的心又急,就只能是那個難看的吃相。久而久之,反而被大家當成了八旗貴族的傳統了。

姚記炒肝

北京最有名的炒肝店應該是會仙居,建於同治元年(1862年),其次是天興居,建於1933年。後來到1956年公私合營時,這兩個老店合併,就成了今天的天興居。但它的歷史就要算到一百五十多年前。

姚記炒肝店就談不上歷史了,它建於1989年,當時由70多歲的姚墨先老先生創辦。但姚先生原來是做電焊生意的,自己並不是炒肝界的元老,所以姚記炒肝就吸收了一些專業人員,又經過姚家三代人的努力,終於在老北京的黃金地段——鼓樓東側辦出了一家頗有名氣的炒肝店。

拜老爺爺的炸醬麵

隨著北京老城區旅遊的升溫,姚記炒肝的生意也越來越好。國內外遊客往往都要到這兒來品嚐一下老北京的老口味。國外遊客來訂餐也是常事情。

2011年8月18日早上,姚記炒肝的老闆、姚老先生的女兒姚燕接到通知說:有人要來吃飯,要求“預留一桌”。姚燕畢竟見過太多的大人物了,並不在意。況且,小店也沒有包廂,所以她把兩張小桌並在一起,算是“預留”了座位。直到中午一群人來到門口,才有人介紹說這是美麗尖國來的副總大掌櫃拜老爺爺。

拜爺爺一行在中午一點半左右到達,共五個人。包括拜爺的孫女和美麗尖使節駱家輝和夫人。他們到達時店裡早就座無虛席了。所以,拜爺一行的周邊坐滿了其他顧客。姚燕說:“他就和其他客人擠在一起”。不過,在拜爺他們進門後,飯店就不再讓別人進入了。

拜老爺爺的炸醬麵

大家看了菜譜後,由駱使節的夫人、全美亞裔小姐李蒙(不好意思,現在應該叫前妻了。據說這對恩愛夫妻回美麗尖後不久就離婚了)點了菜。包括五碗炸醬麵、十個包子,以及拌黃瓜、涼拌尖椒土豆絲、涼拌山藥卷和可樂等等。他們沒點最有特色的炒肝和滷煮火燒。顯然,這是和美麗尖人不吃內臟的習慣有關。

姚燕說:所有的菜品都沒有特別的準備,直接從廚房裡拿出來,和其他客人吃的完全一樣。姚燕的侄子姚龍(姚記第三代接班人)說:五個人吃麵都用的是筷子,而且“炸醬麵都吃得挺乾淨。”同時他們也得到拜爺爺的讚賞:“很好吃”。

飯後結賬,一共消費79元。老爺爺自己主動拿出了一張百元大鈔買單。並且透過翻譯官告訴姚燕說:“剩下的是小費。”姚燕當時表示:“我們不收小費。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但是對方一再強調“不必找錢了。”對美麗尖人來說,五人十五美刀吃了一頓飯,平均每人三美刀,應該還真是不貴吧。

拜老爺爺的炸醬麵

拜老爺爺的炸醬麵

吃飯時大家還是有些互動。中國朋友們紛紛誇讚拜爺家的孫女真漂亮。拜爺也和大家拉了家常。吃完飯後,拜爺又主動提出和大家一起照相留念。其中,專門和老闆姚燕一家合影。拜爺還邀請姚燕去美國。姚燕表示說自己就有親戚在美國,拜爺特別叮囑說“去美國時,一定來華盛頓,一定來找我。”臨行之前,拜爺爺一再感謝店員們說:“給你們添麻煩了!”還送了姚燕一枚金屬徽章。而當姚燕說出“祝願我們兩個國家更加繁榮富強,兩國人民更加幸福安康”時,拜爺高興地笑起來了。他說:“你真可以當一個很好的外交家”。

拜老爺爺的炸醬麵

拜老爺爺的炸醬麵

拜老爺爺的炸醬麵

2020年11月8日,拜爺爺勝選的訊息傳到北京。位於鼓樓的姚記炒肝店外,又排滿了長長的等待用餐的遊客和食客。熱愛政治的北京人居然會想起了九年前拜爺爺曾在這兒吃過飯。拜爺他們點的炸醬麵現在也開始被網民戲稱為“總統套餐”。北京姚記炒肝店生意再度火爆。看來,該店有望從“副總統代言”升級到“總統代言”。

拜老爺爺的炸醬麵

北京炸醬麵

北京炸醬麵實際上起源於山東。所謂北京食譜大多起源於山東。這和滿清立國後大內御廚都來自山東有關。炸醬麵的做法非常簡單,就是把煮熟的麵條和炸醬攪拌均勻後食用。炸醬一般用肉末、肉丁、或者肉絲和黃醬一起炒制而成。通常炒醬時放油很多,所以炸醬做成後上面都會浮起厚厚一層油。在那缺肉少油的時代,這一層油也就是這種麵條最吸引人的地方。我小時候吃炸醬麵,關注的就是炸醬裡的油多不多、肉多不多。但現在社會時尚完全變了。人們的主要問題不是營養不良、而是營養過剩了。所以,對炸醬麵來說,大家的要求也根本不同了。炸醬從極鹹的黃醬改成了甜麵醬,粵港版的還會在裡面加糖和蜂蜜;甚至根本不用醬,只用雞蛋來做。肉末也有改用鮮蝦的。現在有些地方還會加進事先炒好的豆角丁,不再用大量的肉末。

更重要的是:現在大家開始在配菜上下功夫了。炸醬麵的配菜叫做菜碼或面碼,一般有蔥白、小黃瓜絲、白蘿蔔絲、青蘿蔔絲、胡蘿蔔絲、青豆、豆芽、菠菜乃至雞蛋絲,以及醃香椿芽等等。北京人還要配上整瓣的大蒜頭。

拜老爺爺的炸醬麵

現在,除了北京和山東之外,炸醬麵在天津、上海、遼寧、吉林、廣東、香港、澳門乃至韓國和日本都很風行。我有一次自己去韓國出差時,在街上第一頓吃的就是炸醬麵。感覺他們用的不知道是啥醬,沒我們北京的鹹,還配有洋蔥丁、醃黃蘿蔔和韓國辣白菜,別有一番風味。

拜爺炸醬麵

不知道拜爺在北京領略了炸醬麵的秘密沒有?你看,白白的、素素的麵條,黑黑的、油油的大醬,中國人居然就把它們滲和到一塊,再加上黃的、綠的、紫的、紅的、灰的、各色菜碼,關鍵還要把它們搭配相當、攪拌均勻,不然就不會好吃。

這像不像美國現在面臨的問題呀?麵條、炸醬、菜碼、調料的比例全部失調。社會亂成一鍋糊粥。

開始實在不明白,若大美國真沒人了。怎麼會推出一人77歲的拜爺爺和74歲的川寶寶PK?現在開始想明白了。美國當前最大的問題的是撕裂,幾乎要到內戰的邊緣了。所以,美國現在最需要的是推出一個會和稀泥的裱糊匠,會拌炸醬麵的和麵師。

拜爺爺是一個非常溫和的人,也一直表現出努力要做好人的形象。從過去看他不作妖,也不跟誰急。美麗尖能推出這樣一個人,也許是表現出了咱們沒想到的另一種政治智慧。拜爺爺現在寄託了美國的很大一部分希望,更寄託了世界的很大一部分希望。你看,整個歐洲,英國、法國、德國,還有加拿大,還有日本和韓國都迫不急待地和拜大爺套近乎。這不正說明了天下苦川寶寶久矣!都等著拜爺爺來重開遊戲新局面了。

從二戰結束以來,美麗尖就像燈塔一樣照耀著全世界。光芒四射、光芒萬丈,幾乎讓人看不到它的一身毛病。比如,這種選舉人制度不就落後於現代民主制度一百年嗎?美國大選的這種選舉人制度,由220年前的先賢們在費城制定。那時電報、電話、汽車、火車、飛機和網際網路都沒有發明,美國那時完全處於以馬車為交通工具的時代。美國幅員遼闊,南北方距離遙遠。當時就肯定難以把各州的選舉結果迅速準確的統計和彙集起來,所以才想出了這個勞什子的選舉人制度。但220年都過去了,世界都進入了網際網路時代了。資訊一秒鐘就可傳遍全世界,可美國還在沿用這種馬車時代的制度。這就導致選舉多次出不了結果。最後只能由法院來定奪。從現在來看,2020年的大選很可能又是一次不靠選民的選票、而是靠法院的裁決來決定的選舉。由法院裁決,不論誰贏了、誰輸了,最終輸掉的都是美國選民。這是不是美麗尖國的最大悲哀?

拜老爺爺的炸醬麵

所以,美國要改的是制度。當年美軍佔領了日本,麥克阿瑟在為日本建立民主選舉制度時,就堅決拒絕了美國模式,沒有搞什麼選舉人。這說明一介武夫麥帥在政治上還是相當成熟的。至少他讓日本一步邁進了現代民主社會,從來沒有陷入過美國的這種問題。

但是,美國要改也是難滴。只有慢慢來。現在最緊迫的,還是如何融合對立的、分裂的美國人民。7400萬人投了拜爺爺的票;7000萬人投了川寶寶的票。旗鼓相當的這兩撥人正像烏眼雞一樣互相憤怒地瞪著對方。不要說誰能讓他們合成一股勁,就是誰能讓他們相互寬容和包容,誰就是這個時代的英雄,誰就算是治癒了美國。美國正等著這個人出現……拜老爺爺,你行嗎?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