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黑 豆 腐

關 東 月

我的家鄉，在關東平原的一個小鎮，那裡盛產大豆，開豆腐房的人家不少，在那些做豆腐的同行中，手藝最精的要數南門外的老黑了。

老黑姓李，由於人長的黑，人們都叫他老黑。別看老黑生得傻大黑粗的，做的豆腐卻白嫩細膩惹人喜愛，人們還編了一套嗑誇獎老黑豆腐：肉皮凍，涼粉卷，老黑豆腐大閨女臉兒。

老黑豆腐不僅色白口嫩，而且質量也好，撿一塊放在掌上，顫顫巍巍，連顛幾個個兒，一點碎渣都不掉，依然是稜是稜角是角的，任你煎，炒，燉，溜，或紅燒，保證不碎不爛，有形有狀。

老黑的豆腐不僅質量好，而且豆腐塊也比別人家的大，小鎮上的人們都愛撿他的豆腐。誰家來了客人，主人自然要美滋滋地端上一盤老黑豆腐壯臉：來嚐嚐咱這的特產老黑豆腐。那豆腐細膩玉白，非炸非燉，不下水不過油，只在上面澆幾勺辣醬，撒一層鮮綠的蔥花香菜，再佐以味素香油等小調料。一入口滑嫩香鮮。直吃得客人嘖嘖一勁誇，不一會兒，就吃得紅光滿面額頭髮亮，鼻尖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兒。這時主人便會眉開眼笑，那神態分明帶著一種自豪哩！

老黑不但豆腐做得好，賣豆腐也特別講究。他總是穿一身利利索索的黑衣服，腰上扎一條幹乾淨淨的粗布白圍裙。別人賣豆腐，大都是推著腳踏車，手推車，或小三輪，而老黑卻依然沿襲著老傳統，一根竹扁擔挑兩個盛豆腐的大木盤，上面蓋著潔潔淨淨的白紗布，讓人搭眼一看心裡就舒服。

每天清晨，在淡淡的晨霧中，老黑挑著豆腐盤，走街竄巷地叫賣。他的吆喝也和別人不一樣，後面的腐字拉著長長的，亮亮的尾音，聽來還滿有些韻味哩！

喲，老黑豆腐來了！隔老遠人們就聽出了他的吆喝聲，應著吆喝聲，一家一家的門吱兒吱兒地開了，或男人或女人或老人或孩子，一個個捧碗端盤，親親熱熱地和他打著招呼，一下子把他圍個溜嚴。

老黑笑呵呵的點頭應對著，接過人們遞過來的盛豆腐的傢什，手中的刀鏟閃閃發光，飛上飛下，不消一袋煙的功夫，兩大盤豆腐就賣個精光……

近幾年，黨的富民政策深入人心，廣大農民的日子寬綽多了，老黑的豆腐房也越辦越好。老黑富了不忘鄉親，他把鎮子裡幾個貧困戶組織起來，成立了一個老黑豆腐加工廠。他們生產的大豆腐，幹豆腐，油豆腐，醬豆腐由於質量好，銷路可觀，不但主導了縣裡市場，還打進了省裡市場，老黑豆腐可真是窗戶眼吹喇叭一一

名聲在外了……

關東月，長春市作家協會會員，當代文學藝術副總編，中外文化傳媒副主編《中華外語作家》，《世界詩人》《中外文化傳媒》，《詩詞文藝》簽約作家，詩人。《文聲國際》特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