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鵬論讀《理想國》領悟西方哲學的源泉(二十三)

認知的提升就像爬山,本質上不在爬山本身,而在於是爬得有多高,看得就有多遠,也就是說,認知提升不是為了博學,而是為了在生活中因為能夠看到更多從而使自己的選擇更明智些。

——坤鵬論

坤鵬論讀《理想國》領悟西方哲學的源泉(二十三)

在《讀<理想國> 領悟西方哲學的源泉(二十二)》講到,城邦隨著人們的非必需要的各種需要(慾望)不斷湧現,必須增添許多職業和許多人來滿足它們,城邦也從健康走向繁榮再到奢華最終是發高燒,生病的結果必然導致包括土地在內的資源不夠用了,必須要從鄰邦那裡搶一塊過來,也就走到了戰爭的邊緣。

一、打仗就需要軍隊

蘇格拉底說:“我們且不談戰爭帶來的是壞事還是好事,只說找到了戰爭的源頭。”

戰爭的源頭是什麼?

人類早在原始社會母系氏族時期已出現了部落之間的戰爭,為的就是爭奪賴以維持生存的土地、河流、山林等自然資源。

進入父系氏族時期,戰爭越來越多地嬗變為掠奪土地、財物和奴隸等資源的手段。

所以,不管戰爭如何演化,其本質只有一個:爭奪資源,所以戰爭因資源而生,進一步說,就是爭奪生存資源。

當然,戰爭的關鍵前提是資源的有限性,因此,戰爭是資源有限情況下的零和博弈,也就是說,除了靠搶別人的資源全無它法,加在一起還是原來那麼多,只不過是我多了你少了而已。

坤鵬論看到網上有段對戰爭的闡述挺好:由於總有一些甚至很多資源是排他的,所以為了爭奪這樣的資源,必須訴諸權力,而權力的保障是暴力,用暴力爭奪資源的表現形式就是戰爭。

毋庸置疑的是,戰爭是破壞也是生成,所以對人類社會歷史的發展一直並長期發揮著重要作用。

比如:正是戰爭加速了原始社會的瓦解,促進了私有制、階級和國家的形成。

這恰恰應了赫拉克利特的那句名言:“應當知道,戰爭是普遍的,正義就是鬥爭,萬物都是由鬥爭和必然性產生的。”

也就是說,戰爭是萬物之父,萬物之王,世界的本質是對立統一,是生成而不是存在。

(注:可看《萬物是對立統一 戰爭是萬物之王》瞭解赫拉克利特對於戰爭的觀點。)

在《史記·秦始皇本紀》中有一句話:“人人自安樂,無戰爭之患”,這與蘇格拉底所講的健康的城邦何其相似。

總之,“只要發生戰事,整個城邦和個人都會遭到很大的損害”。

所以,“我們還必須進一步擴大我們的城邦,不是擴大一點點,而是擴大到能有整整一支軍隊,用它來抵抗和驅逐入侵之敵,足以保護我們剛才提到過的所有那些財富和奢侈品”。

二、打仗也是一門技藝、一種職業

“為什麼?公民自己還不能夠保衛城邦嗎?”阿狄曼圖不解地問道。

蘇格拉底表示,這就牽扯到了起初塑造城邦時確定下來的那個原則——分工——“一個人在適當的時機從事與他品性相適應的工作,而不去從事其他副業,那麼他生產的東西就會更多,更好,也更容易”,也就是說,“一個人不能同時從事多種工作,掌握多種技藝”。

打仗也是一門技藝、一種職業,所以也要像重視其他技藝同等重視它,士兵必須專職:

首先,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

就像“為了能夠做出最好的鞋子,我們不讓鞋匠同時去種地、織布或蓋房,而只讓他做鞋匠的事”。

“同理,我們按每個人的天賦安排職業,揚長避短,讓人們能全身心地投入自己的工作中去,一生之中只以改善其本業為務,才能越幹越好。”

那麼,就該讓最適宜的人在最適當的時機從事軍事。

其次,需要付出足夠多的時間學習。

軍事也不是一件易事,“就像下棋、投骰子,如果只當作消遣,不從小就受訓練,也不能精於此道”,所以不管是農夫,還是鞋匠或是幹任何別的行業的人,都不可能立刻成為士兵。

另外,不是誰只要手裡拿上一面盾牌或其他戰具和武器,就能在一天之內成為重武器戰鬥或別種戰鬥中的優秀鬥士,就像所有行業一樣,“如果不懂如何使用工具,沒有足夠的練習,沒有人能夠一拿起工具就成為行家裡手”,如果真有可以讓人拿到手裡就知道如何使用的工具,那它一定是無價之寶。

所以,“在一場戰爭之中,士兵肩負的責任越大,他就越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深刻學習更多與打仗相關的知識和技藝”。

與其他職業不同,戰爭是搏命,是生與死的較量,很多時候就是一錘子買賣。

在冷兵器時代,勝負往往就在那分毫差距之間,而這種差距除了誰也控制不了的運氣,絕大多數時候靠的就是用平日的學習和訓練來鑄造的,正所謂練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坤鵬論讀《理想國》領悟西方哲學的源泉(二十三)

三、合格衛士必需的天賦是什麼?

同時,除了專職、學習、訓練之外,按照蘇格拉底的職業分工理論,士兵還需要擁有一定的打仗天賦。

“那麼,我們的任務將是盡力找出一些天賦適宜、具有特性的人來擔任城邦的衛士。”

接著,蘇格拉底開始講述衛士所必需的天賦有哪些。

首先,他指出,一條好的看家狗和一個好的衛士在天賦上沒什麼區別。

坤鵬論提醒大家注意,在希臘語中,看家狗和衛士是諧音詞,而且,古希臘人用狗狩獵和保衛家園,他們對狗有著極大的愛慕和尊重,視之為夥伴、衛士和獵手,甚至在狗死後,主人還會將其埋在路邊的墳墓,並舉行莊重的下葬儀式以及立帶有墓誌銘的墓碑。

所以,蘇格拉底把衛士和看家狗相提並論沒有任何貶義和侮辱之意。

而蘇格拉底本人特別喜歡用的發誓語是——憑狗頭神發誓(by the dog),狗頭神指埃及的阿努比斯神, 這個神有一個狗腦袋,他的作用是在陽界和陰界或生者與死者之間傳遞資訊,相當於希臘的赫爾墨斯神所起的作用。

“它們都應該有敏銳的感覺,發現了敵人就要快速追擊,如果要打鬥也要足夠強壯。”

“要想戰勝敵人,還必須勇敢。”

就像馬、狗,還有其他牲畜,它們的勇敢應該源於一種高昂的鬥志,“只要有了這種鬥志,每個靈魂就能無所畏懼,所向披靡,變得不可抗拒,不可戰勝”。

所以,衛士“在靈魂方面必須具備高昂的鬥志”。

另外,衛士還需要像雷鋒所說的那樣——“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也就是對自己人溫和,對敵人兇狠,否則就無法避免野蠻,和其他公民起衝突,那樣的話,用不著等別人動手,他們自己就先消滅自己了。

那麼,“到哪裡去找這種既溫文爾雅又剛烈勇猛的人呢?”

“要知道這兩種性格正好相反相互矛盾”。

可是“二者缺一,他就永遠成不了一個好衛士”。

如果真是二者不可兼得的話,“結果就是根本不可能有好衛士”。

不過,前面蘇格拉底不是拿看家狗來和衛士相比嗎?

在動物身上,特別是在餵養得很好的看家狗身上,我們可以看到“它們的脾氣總是對熟人非常溫和,而對陌生人恰恰相反”,所以“我們原先認為不可能同時具有的相反性質實際上是可以同時具有的”。

因此,“這件事是可能的,我們尋找我們的衛士並不違反事物的天性”。

坤鵬論讀《理想國》領悟西方哲學的源泉(二十三)

除了剛烈的品性外,蘇格拉底認為,衛士還需要有對智慧的愛好,因為這也是在狗身上能看到的品性。

“狗一見到陌生人就狂吠不已,哪怕這個人並沒有打它;它一看見熟人就搖頭擺尾,哪怕這個人並沒有對它表示好意,”

“狗的這種機靈勁兒,確實很招人喜歡,從這個意義上講,狗就可以稱得上是一位真正的哲學家。”

“因為狗天生就具有分辨敵人與朋友的能力,在這方面有些人可以說根本就不如狗,你想想,能夠透過認識不認識來劃定敵友標準,這還能說狗不熱愛學習?”

也就是說,狗知道誰是朋友,誰不是,並根據這一認知作出適當的反應,而人類往往會被欺騙矇蔽,不知道誰是真正的朋友。

從透過認識不認識作為敵友的標準可以知道,狗是喜歡學習的,因為只有透過學習,它們才能不斷認識新事物,並決定喜歡什麼和想做什麼,而不是僅以對知識的瞭解為動力。

不得不佩服蘇格拉底,他總是能夠從那些習以為常的事物中看到不平常的道理,也就是總是比別人深入地多思考幾層,這也為我們提了醒,對於任何事,不管它是普通還是特別,都不要只停在表面,而是試著從多個角度、多個層面考究它。

“喜歡學習,難道不就是喜好智慧嗎?”

“那麼,就人來說,我們是否也可以充滿自信地說,對親朋好友表現溫和的人一定也是智慧和學習的愛好者?”

至此,城邦的一個真正好衛士的天性品質也就很明顯了,它們就是愛智、鬥志昂揚、勇敢、剛烈、敏銳、強健,這些是構成合格衛士性格的基礎。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我們應該如何來訓練和培養這些有資質的衛士呢”?

顯然,思考這個問題有助於達到解答正義與不正義在城邦中的起源這個目的。

此時,性格溫和、更有耐心的阿狄曼圖接替格老孔參與到後面的討論,蘇格拉底準備“像講故事一樣從容不迫地來討論怎麼教育這些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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