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說:"晏子,小人也";晏子說:"孔某人與叛賊白公是同類"

孔子說:"晏子,小人也";晏子說:"孔某人與叛賊白公是同類"

中國歷史上獨邁千古的儒學聖賢孔丘孔夫子到齊國求職,就曾遭到過晏嬰痛斥,不得不灰溜溜地遁回了魯國。

公元前517 年,魯昭公與與國內權臣季平子產生矛盾和衝突,魯昭公率先發難,領軍隊攻打季孫氏的城邑,哪料兵敗,並且敗得很慘,慘到魯昭公無法在魯國立足,被迫逃亡到齊國避難。

正在家聚徒講學的孔子從中嗅到了可以步入政壇的機會,他解散了學館,投入齊國拜見了魯昭公,然後在齊國國卿高昭子家中做了高家的家臣。

孔子做高家家臣的目的是想借高家的門路接近齊景公。而他接近齊景公的目的有二:一、勸說齊景公幫助魯昭公復國,魯昭公一旦復國,則他就是幫助魯昭公重歸君位的大功臣,從而可以順利步入魯國仕途;二、期望得到齊景公的重用,在齊國做一番事業。

孔子混跡於齊國長達七年,處心積慮、鍥而不捨,終於敲開了齊國宮殿的大門,得到了齊景公的召見。

孔子說:"晏子,小人也";晏子說:"孔某人與叛賊白公是同類"

可以想象,為了這場召見,孔子肯定是做足了功課,有備而來。所以,當齊景公向他詢問起治理國家的方法時,孔子象背書一樣,大聲答道:“國君要有國君的樣子,臣子要有臣子的樣子,父親要有父親的樣子,兒子要有兒子的樣子,社會秩序和禮儀規範絕對不能亂。”

孔子這個回答,是針對齊、魯兩國執政大權旁落到世卿權臣手的現狀有感而發,不用說,肯定一語中的,說到了齊景公的心坎上去了。

齊景公撫掌讚道:“說得真好!要真是國君不像國君的樣子,臣子不像臣子的樣子,父親不像父親的樣子,兒子不像兒子的樣子,那麼,國家就不是國家了!”然後又向孔子詢問起治理國家的關鍵。

孔子響亮地回答說:“為政的根本在於節省財力。”

真是太有才了!

齊景公覺得孔子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準備重用他,並盤算著把尼溪一帶的田地賞賜給他,但沒說出來,只是拉家常地問了一句:“先生到齊國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有拜會過我的晏相國晏子嗎?”

這時的孔聖人才三十多歲,年輕氣盛,考慮問題沒那麼周到,嘴欠說了一句:“晏子到現在已先後侍奉了三代國君,並且他對每一個國君都很順從。”言下之意是晏子為人不堅持原則,在侍奉國君和為政時有曲意逢迎國君之嫌,是一個不能堅持真理和沒有主見的人。

其實,孔子一直都對晏嬰持有成見。來齊國的第一年,冬天,晏子過一條河,發現老百姓赤腳趟著冰冷刺骨的河水過河,心中不忍,就用自己的車將等待過河的老百姓一一運載了過去。老百姓對晏子愛民如子的做法交口稱頌,大唱讚歌。然而,第二年,在相同的季節、相同的地點,晏子又經過那條河,同樣有很多老百姓赤腳趟著冰冷刺骨的河水過河,於是,晏子又把前年過河的劇情重新演了一遍。於是,晏子又得到了人們新一輪的讚頌。

這分明是在沽名釣譽!你說你晏嬰身為相國,如果真的關心民間疾苦,就應該在那條河上修一座橋,讓老百姓平安透過,可是,長長一年的時間,毫無作為,只知道在這條河上重複去年的小善舉,真是可惡復可恥!

孔子直言:“晏子,小人也!”

其實,晏子比孔子長了三十多歲,無論從學識上還是從政治經驗上,晏子都有許多值得孔子學習的地方,而且,兩人在許多思想上都是相通的。比如說,孔子重禮,晏子也講求以禮治國;孔子重義,晏子也強調義為利之根本;孔子力主尊君,晏子也主張君令不得有違等等。孔子批斥晏子太過講究明哲保身,不能從一而終,以至一生事三君,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在大力倡導中庸之道?

孔子說:"晏子,小人也";晏子說:"孔某人與叛賊白公是同類"

孔子對齊景公說的話傳到晏子耳朵裡,晏子只是淡淡一笑,對身邊的人說道說:“我晏嬰家族世代為齊國的臣民,如果不遵守做人原則和堅守做人的操守,不辯是非,那還能在齊國立足嗎?再說,人只要保有長久博愛之心,就可以得到天下人的信任,從而使天下人樂於聽命於你;若你強暴不法,虐待民眾,則沒有一個人願意聽命於你。所以說,只要一心一意忠君愛國,則可以侍奉一百個國君;如若你對待國家和人民三心二意,則你將連一個國君也侍奉不好。”

齊景公要重用孔子,自然會徵詢晏嬰的意見,但不直說,而是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問:“先生覺孔子為人怎樣?”

晏子沒有回答,彷彿沒有聽到。

“先生覺孔丘為人怎樣?”齊景公又問一次。

晏子笑了笑,還是不答。

景公說:“很多人都認為孔丘是當世賢人。現在我問你,你為什麼不回答?”

晏子又笑了笑,半晌,才徐徐答道:“晏嬰不肖,不足以認識賢人。但晏嬰倒也聽說過,所謂賢人,進了別國,就必須和合人家君臣的感情,調和上下的怨仇。孔某人到楚國,已經知道了楚臣白公的陰謀,卻沒有揭發,反而煽風點火、推波助瀾,使得楚國國君幾乎身亡,白公身死。晏嬰聽說賢人不辜負君主的信任,不禍亂民眾。對君王說話必然是有利於人,教導民眾必對君上有利。行義可讓民眾知道,考慮計策可讓國君知道。孔某人深慮同謀以迎合叛賊,竭盡心智以行邪惡。勸下亂上,教臣殺君,絕不是賢人的行為。進入別國,而與叛賊結交,是為不義。知道別人不忠,反而促成他叛亂,是為不仁。人後策劃,人後言說,行義不可讓民眾知曉,謀劃不讓君主知曉。臣晏嬰不知道孔某人與叛賊白公有何不同,所以難以回答。”

齊景公一聽,拍了拍大腿,嘆息說:“啊呀!你告訴我的很多,不是你,則我終身都不知道孔某人和白公是同一類人!”

過了一會兒,齊景公把想尼溪封給孔子的事跟晏子說,晏子斬釘截鐵地說:“不行。孔某人到處遊說以求取官祿,缺乏對自己祖國的忠誠,人品方面就不可靠,而他又喜歡盛容修飾以惑亂世人,絃歌鼓舞以招集弟子,紛增登降的禮節以顯示禮儀,多方裝飾他們的邪說,以迷惑當世的國君,大肆設定音樂,來惑亂愚笨的民眾;努力從事趨走、盤旋的禮節讓眾人觀看。學問雖多而難於讓其言論世事。另外,自從遠古的聖賢去世,周朝王室已經衰萎,禮樂制度崩壞,現在孔某人所倡導的儀容服飾、所制定的繁文縟節是幾代人也學不完、一個人畢生探討也搞不清楚的東西。所以說,他的道術不可公佈於世,他的學問不可以教導民眾,而他所主張的用聲樂來教化治理民眾,依我看來,聲樂只會使得民眾懈怠奢侈,難以用來教化馴服民眾。”齊景公聽了,若有所思,從此開始疏遠了孔子。

孔子又在齊國逗留了一段時間,覺察出了齊景公的冷淡,再加上齊國又發軍隊從齊魯國界處攻佔了魯國的一個城邑,作為安置流亡到齊國的魯昭公的食邑之地,魯昭公吃好喝好,樂不思蜀,已無復國之想,孔子只好長嘆一聲,帶著自己的弟子黯然灰溜溜地回魯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