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覺醒並復興的馬其頓,是否準備對共和國進行一場新的挑戰

引言

一個覺醒並復興的馬其頓是否準備對共和國進行一場新的挑戰?柏修斯當然要提高王國的政治地位,但是菲利普已經認知到,馬其頓無法和羅馬一較高下,他的兒子當然也這麼想。當馬其頓要求進行對話時,羅馬人態度含糊,但達成了一個虛假的停戰協議來為自己爭取時間,徵召軍隊。看起來羅馬人就是要戰爭,無論發動戰爭的立場有多薄弱。

最後,在公元前171年,羅馬元老院派遠征軍進入希臘。正如與菲利普的衝突那樣,羅馬在開始征戰俾斯尼亞時,顯得漫無目的,但在公元前168年,不是很有信心的國王柏修斯在皮德納輸掉一場決定性的戰役。這終結了馬其頓的政治實體。這王國被切割為四個自治的共和國,而王國之前的統治者則在羅馬勝利大遊行隊伍之中遭步行示眾。柏修斯被軟禁在離羅馬不遠的一座山丘城鎮中,被允許過著較為舒適的生活,享有從馬其頓宮廷取來的傢俱,以及之前宮廷人員的服侍。但他是個失去希望的人,只苟活了兩年,便於公元前166年絕食自殺。

命運總是很諷刺,他那沒有王位的兒子被命名為亞歷山大,這悲傷地讓人回想起那曾經最榮耀的君王。亞歷山大必須要在這世界生存下來。他學習拉丁文,習得製作金器銀器的熟練技藝,擔任公證員並以此謀生。在皮德納打敗希臘方陣兵團的人是羅馬經驗豐富的將軍盧修斯·埃米利烏斯·保盧斯。在返回羅馬途中,他從元老院那裡收到一個駭人的指示。伊庇魯斯自從其光榮的國王皮洛士之後,沒能認清形勢,很不明智地在如今已經結束的戰爭中站在柏修斯一邊。

元老院為了要增加軍團的戰利品,指示保盧斯去洗劫所有支援馬其頓的伊庇魯斯城市、鄉鎮或聚落。這將軍是一位鑑賞希臘文物的行家,而且剛結束在希臘的一次觀光之旅,他決心要執行這項任務。每個社群的領導人物均收到命令,要求他們將家裡和神廟裡的金銀寶物交出;軍團分隊散佈到整個區域裡,去收集財富。他們完成這項任務後,接著在沒有警告的情況下,攻佔並劫掠每個社群。僅僅一天之內便有15萬男女及孩童淪為奴隸,伊庇魯斯隨即變成一塊荒原,再也不曾復甦。

一個覺醒並復興的馬其頓,是否準備對共和國進行一場新的挑戰

羅馬一直存在著奴隸,包括農奴、賣身的破產農夫以及軍團在出兵義大利時擄獲的戰俘。奴隸雖是生活中常見的,但不佔多數。只有當共和國在海外戰鬥並獲得勝利之後,奴隸的數量才攀升到能改變城市生活方式的程度。換言之,羅馬變成一個奴隸社會。據估計,在第一次布匿戰爭期間產生了約7。5萬名奴隸。在與漢尼拔的爭鬥之中,單單攻佔塔林敦一城,便有3萬人被販賣為奴。現在,隨著馬其頓王國的崩潰以及敘利亞王國戰敗,奴隸和金錢再次湧入義大利。

人們也可以經由有組織的海盜行為以及人口買賣來交易奴隸。奴隸沒有權利,他或她是“買賣取得的東西”,是一位物主的財產,物主有權以他所喜歡的方式去處理他們,包括將其處死。瓦羅以羅馬人那種毫不在乎的粗魯坦白說,奴隸與沒有財產的鄉間勞動者一樣,只是“某種會說話的工具”。

富有之人能夠支配許多奴隸,有時數以百計,但即使是一位卑微的工匠也能擁有一兩個奴隸。奴隸最糟的命運是在礦坑裡度過他們短暫的一生。西西里的狄奧多羅斯評論說,許多奴隸寧可死去,也不要存活:他們夜以繼日在地底下挖掘,耗損他們的肉體;他們必須忍受恐怖的生存環境,因此大量死亡。他們沒有休息或放假,而是在監督者的鞭笞之下,被迫去承受最可怕的艱難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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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礦坑裡工作幾乎一樣糟的是大地主農場上的苦勞,而這些人正在取代散佈在整個半島上的獨立小農。作為家奴也會有很壞的境遇,但比其他人稍好一些。物主與奴隸比較接近。好看的男孩和女孩在拍賣時可以獲得高價,所以主人有理由去期望從他們身上得到性愛的滿足。“我知道有位奴隸夢到他的陽具被他主人的手撫摸著,因而勃起”,一位解夢的專家如此寫道,並且很不吉祥地預言,這意味著奴隸將會被束縛在一根柱子上,並“受到許多鞭笞”。

這個夢境大致點出奴隸最常見的兩種恐懼:性以及肉體的壓榨。奴隸通常會設法擁有家庭生活,即使是由主人為他指派伴侶。但是在生下孩子後,他們必須經歷長久的焦慮,擔心他們的孩子會被賣掉,或是反過來,孩子或許會看到他們年老或生病的雙親被拍賣、被拋棄。公開抵抗是危險的,但不快樂的奴隸有時候會逃亡。儘管這樣做也是不明智的,因為羅馬國家的觸角遍及每個角落。在下一個世紀中,西塞羅因為他受到極好教育的奴隸狄奧尼修斯從他圖書室拿走一些書逃亡,感到相當困擾。

這個人在伊利里亞行省被找到,而他不滿的主人要求前後兩任總督協助他找回這逃跑者。歷史並未記錄結果如何,但這事件顯示出一個逃跑的人要完全不留下蹤跡,是有多困難。奴隸們禁止統一著裝,因為這必將顯示奴隸數量之多,鼓勵他們團結起來密謀。奴隸叛變的確偶爾會驚嚇到當局,但他們都失敗了,而且遭到嚴厲鎮壓。其中最出名者莫過於斯巴達克斯,他是一個色雷斯的奴隸,於公元前73年在卡普阿的角鬥士訓練學校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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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擊敗三支羅馬軍隊之後,才於公元前71年被圍剿消滅。很有趣的是,這些叛亂之人並未批評這種“特別體制”,他們只想逃離它的魔爪。羅馬奴隸系統的特色中有一項最值得一提,可以起到一點緩和效果,即廣泛地實行奴隸解放。奴隸經常獲得自由,雖然他們可能仍會在之前主人的僱傭之下,受到雙方均有義務的庇護制度的約束。感情經常是解放奴隸的動機(雖然自由有時候也是靠辛苦掙來的儲蓄購買),但是主人把自由許諾給奴隸,也是一種確保奴隸服從而且勤快的方法。

被解放的奴隸自動成為羅馬公民,而且(至少在理論上)他們的男性後代可以競選公職,但實際上一個人若是奴隸出身,負面記錄會影響好幾代。羅馬人沒有種族純淨的概念,而且正如他們自從羅慕路斯以來,歡迎被征服的國家成為他們擴張的夥伴,也會邀請他們先前壓迫羞辱過的個人與他們合作進行帝國事業。歷經長時間後,羅馬成了文化上最多元的城市,而其人口反映出這不斷增長的帝國的族群組成。

在公元前190年代,當與漢尼拔作戰的記憶仍然鮮明時,普勞圖斯寫了一出叫《小迦太基人》的喜劇。令人驚奇的是,劇中年輕的角色儘管是迦太基人,卻得到同情的描繪。其中之一是名被販賣為奴的年輕人,之後被他富有的買主收養,而其他兩位則是被綁架的少女,被一名老鴇買下後賣淫。一位叫漢諾的生意人自迦太基抵達,他是這兩位少女的父親,一直在尋找她們。他以腓尼基語做開場白,之後不經意地說起流暢的拉丁語。

一個覺醒並復興的馬其頓,是否準備對共和國進行一場新的挑戰

他是位典型、精明而且知識淵博的迦太基人,能夠很機智地潤色他的語言,但他也是一位有感情的父親,一位有權威感的人。整齣劇給人的印象是迦太基人是個聰明的民族,但運氣不佳。多年的戰爭並未給雙方留下敵意,我們或許可以假設這反映出普勞圖斯的喜劇觀眾的普遍意見。但這絕非80歲的老加圖看待事情的方式。他身為元老院成員,在公元前157年造訪迦太基時,被他發現的事情所震驚。這城市從戰敗中復興,而且正在享受經濟繁榮。

結語

它不再需要負擔經營帝國和僱用傭兵的開銷。在過去的日子裡,它的財富來自在西地中海地區的貿易,但是羅馬人已經兼併它在西西里、西班牙、科西嘉以及薩丁島的資產,所以它的繁榮現在依賴的是在北非腹地的農業經營。它出口食物,與義大利發展興盛的貿易。羅馬使者被這些復興的證據所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