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和黃蓉的第一次約會,藏著個關乎大宋興亡的"小事"

郭靖和黃蓉的第一次約會,藏著個關乎大宋興亡的"小事"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竹映月江

在金庸眾多的武俠名著中,作為“射鵰三部曲”之一的《射鵰英雄傳》可謂是其中不可忽略的存在。特別是這部小說改編成影視劇搬上熒屏後,俏黃蓉的一聲聲“靖哥哥”,不知成了多少觀眾的青春回憶。

然而,在《射鵰》原著中,黃蓉與郭靖第一次見面時還發生了一件看似無足輕重的“小事”,

而這件“小事”中,竟然藏著個關乎大宋興亡的秘密。

那麼,這處隱藏著的“小事”,究竟是什麼呢?

一、人傻錢多的靖哥哥

黃蓉與郭靖的初次相遇,出現在《射鵰》第八章《比武招親》一節中。

按小說中的描述,俏黃蓉發揮她古靈精怪的本色,假扮成小乞丐帶著郭靖跑去大酒樓狂吃海喝,一口氣點了幾十盆菜。

哪知待到各式菜餚齊齊上桌後,黃蓉卻只吃了幾筷,就說飽了,惹得店小二都忍不住看著郭靖碎碎念道:“你個傻子,你被人宰了”。

可郭靖卻似乎根本不在意一頓飯錢,等到結賬時,店小二拿著賬單告訴郭靖這頓飯的費用總共是十九兩七錢四分,郭靖二話不說,當即拿出一錠黃金,讓店小二兌了銀子付賬。

郭靖和黃蓉的第一次約會,藏著個關乎大宋興亡的"小事"

如此豪邁的一幕,讓郭靖人傻錢多的人設深入人心。但若細細想來,若是真實的歷史上,一個叫郭靖的青年真的拿著銀子付賬,恐怕店小二會當場驚歎道:“他……他居然用的是銀子?”

誠然,且不論白銀作為法定貨幣,本就是明朝中後期的事情,單說郭靖南下時,

被後世稱作“富宋”的南宋王朝,其實正經歷著一個空前的難題:錢荒問題。

要知道,中國素來不是產銀國,別說銀礦稀缺,就是可供開採的銅礦也不多,這直接導致歷代王朝的白銀開採量,全都少得可憐。

大唐時期,中國每年白銀產量僅一萬五千兩。宋代手工業空前發展,可最能賺錢的北宋年間,每年白銀產量也只有八十八萬兩,而其他普通年景的白銀產量,每年不過二三十萬兩罷了。

偏偏如此稀缺的白銀,還得每年勻出不少孝敬“金大爺”。

靖康之恥時,金兵獅子大開口,敲詐北宋一千萬兩白銀,直教號稱“豐亨豫大”的汴京城裡家家戶戶白銀掏盡,也只能勉強湊出了一百萬兩白銀。

郭靖和黃蓉的第一次約會,藏著個關乎大宋興亡的"小事"

到了南宋時代,白銀產量就更是稀缺。由於產銀地大都割讓了出去,南宋王朝連每年二十五萬兩白銀的“孝敬”都常常捉襟見肘,弄得負責交割的金國官員沒少罵娘。

這般稀缺的白銀,到了郭靖手上竟然變成了隨便請黃蓉吃頓飯,就能摸出一錠金子換十九兩白銀,倘若訊息傳開了,給郭靖說親的媒婆恐怕要踏破門檻了。

畢竟,宋代的錢荒,比許多現代人想象的嚴重得多。

別說郭靖一擲十九兩銀子,就算是排出十九堆銅錢,也絕對能成為飯店最靚的仔。

二、錢荒下的大宋

據《宋史·食貨志》記載,兩宋時代礦冶業的表現實在欠奉。元豐年間,銅產量尚有14605969斤,鐵礦產量為5501097斤,可到了乾道時期,銅與鐵的產量就分別銳減為263160斤及880300斤了。

粗略換算後,不難發現與元豐時期相比,乾道時銅產量下降了555%,鐵產量下降了254%。而造成銅鐵產量急劇下滑的主要原因,則是宋代的礦產資源集中在北方,而北方領土連年喪失,以致讓宋朝連用來鑄錢的銅鐵都不足了。

礦產資源的匱乏,嚴重影響了宋代的社會生產與手工業發展。

北宋時代,朝廷每年鑄造銅錢的數量還維持在290萬貫上下,可這一資料到了南宋,就迅速縮水成不足20萬貫了。

南宋錢荒,就此席捲天下。朝廷無奈之下,大力推廣“交子”等紙幣,引得後世連連稱讚南宋擁有先進的經濟模式,可唯有南宋王朝自己清楚:先進啥的我大宋真沒想當啊,就想割肉補瘡罷了。

郭靖和黃蓉的第一次約會,藏著個關乎大宋興亡的"小事"

不過說來也奇怪,後世傳說中的“富宋”,怎麼就突然淪落到花式割肉補瘡的境地了呢?

首當其衝的原因,便是紹興和議的時候,大宋為了求和,放棄既得的土地,其中不乏唐州、鄧州、商州等礦產資源重地,相當於親手送出一份資敵大禮包。

其次,苛刻的歲幣制度,進一步加深了南宋的財務危機。用大臣胡銓的話來說,就是:“自檜當國二十年間,竭民膏以餌犬羊,迄今官府庫無旬月之儲,千村萬落,生理蕭然”。

皇上啊,秦檜這傢伙當政以來,一心想著討好敵人,將百姓的財富搜刮一空,以致現在朝廷的儲備糧都快沒啦,民間呈現出一片蕭條之景啊。

胡銓的吶喊聲言猶在耳,金大爺們就迫不及待地琢磨著弄走南宋僅存的少許貴金屬了。

比如金人在西起大散關,東至淮河下游的漫長地帶,設立了無數開展貿易的榷場。每次交易時還使用短陌制,讓一貫宋錢的價值到了金境無端翻兩倍甚至翻三倍,從而鼓勵天下商賈都來金境交易。

郭靖和黃蓉的第一次約會,藏著個關乎大宋興亡的"小事"

但這可不是金人有多麼好心,等到商貿市場形成後,金人就開始瘋狂收稅。拿襄陽榷場來說,每名前來交易的商客,進入北界時便要先交一貫三百文的“門票費”,而所帶貨物的稅費及商客的住宿費等還要另付現款,零零總總算下來,去一次榷場的人均花費少說也得三貫錢。

靠著這項一本萬利的買賣,金人賺得盆滿缽滿。金大定年間,光是泗州一個榷場的收入,就高達五萬三千四百六十七貫,等到承安年間,則瘋漲到十萬七千八百九十三貫。

不僅如此,金人還採用壓低物價傾銷的方式,大肆搜刮宋朝的貴金屬。同樣的商品,金方的售價總是比大宋便宜,這直接導致無數百姓用腳投票,大舉購買金方的物資,造成銅錢源源不斷流入北方。

如此一來,宋金之間的交易就進入了一個令人迷惑的怪圈。

表面上大宋商貿發達,商賈眾多,可實際上錢卻都讓金人摟走了。

更為讓人無語的是,南宋讓金大爺欺負成這樣,自己還要作大死。就拿關乎國計民生的貴金屬礦產來說,南宋雖然丟了許多礦產資源地,還家裡多少還有點礦。

然而,南宋卻根本不重視這為數不多的貴金屬資源。百姓們費盡心力開採出來的銅鉛等資源,朝廷卻不願給出一個公道的價格來購買,致使不少開採礦產的百姓血虧一波,紛紛轉行,留下一座座鉛山銅礦無人開採。

盤剝如此嚴重,還遇到了坑冶管理制度敗壞。南宋負責管理礦產的官員們利用職務之便,將貪汙腐敗玩出了新境界,順手還要從坑戶身上榨盡最後一點利用價值,造成坑戶無心冶煉礦石,各種貴金屬質量不佳。

一邊是錢荒,一邊要孝敬金大爺,一邊大宋還有這麼多官員要貪汙要腐敗,多重矛盾之下,南宋王朝沒想過從根本解決問題,反而自作聰明採用橫徵暴斂的手段暫時掩蓋矛盾。

這一幕反映在朝廷的收入上,就是南宋建國之初,朝廷一年收入不到一千萬,可到了1157年,朝廷的收入就猛增到六千多萬了,待到1187年,朝廷收入則增長到讓人咂舌的八千萬,一度超過了國土面積更大的北宋。

按理說,如此鉅額的收入,單靠南宋正稅中的夏秋二稅絕難達到。可這絲毫不妨礙徵稅之外花樣翻新的各色新稅種進行補充。公元1135年,總制司使孟瘐創立“總制錢”,後與北宋末年的“經制錢”合稱為“經總制錢”,成為壓在百姓頭上的一座大山。

郭靖和黃蓉的第一次約會,藏著個關乎大宋興亡的"小事"

在經總制錢的加持下,民間所有錢物交易,官府都要抽取千分之三十的稅,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稅收又增加到千分之五十六。

經總制錢將稅收物件鎖定在民間商貿之時,宰相朱勝不甘示弱,發明出針對軍費的月樁錢,要求各地州縣每月都要交納定額費用增加軍費。

可惜,地方官員使盡渾身解數,往往也只能交到定額的十分之二三,剩下的差額部分,便只好向民間征斂。

有時候,地方官員剛剛將上月的數額收足,次月的稅收又到了徵繳期。民間百姓不得不接連交稅,可還沒等他們湊足錢,可怕的版賬錢又來了。

所謂版賬錢,就是東南各路藉口供應軍用收繳的稅收。

朝廷規定各州每年必須搜刮一二十萬貫,如此高額的稅款,無疑成了壓在百姓們頭上的另一座大山。

但南宋王朝似乎根本不覺得新稅收帶給百姓們巨大的壓力,朝廷不但不考慮減稅,反而在新稅之外,將傳統二稅的徵收比例也加重了。

就拿傳統收稅時徵收的“耗米”來說,民間交米時,官府普遍在一石米的基礎上多加四五斗甚至一兩石的“損耗”。而一些地方政府收米時,還愛使用大斗收米,每隻大斗都比朝廷規定的標準大出三五成,無形中加重了百姓的負擔。

除了耗米,南宋還想出了諸如折帛錢、和預買、預借、科配等各種稅收新方法,甚至還出現了一些官吏嫌納稅人給的賄賂太少,在納稅人交完稅後,誣陷納稅人沒交夠,明火執仗進行勒索的“生財之道”。

種種不合理的稅收下,南宋王朝就這麼弄得民間百業凋敝,也讓自己在積貧積弱的大坑裡越陷越深。想來像這樣作大死的王朝,就算老天把郭靖黃蓉楊過打包送來,也是救不了啊。

參考資料:孫宗林《宋朝歲幣政策的影響評析》、盛艾敏《南宋繁重的賦稅》、程民生《試論南宋經濟的衰退》、羅雅萍《南宋錢荒成因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