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站起身,手中升起靈氣火焰,把將書信當眾焚燒

李存孝沉眉斂目“那只是安王戲言,豈能當真?”

李嗣本觀點鮮明“安王隻身前來,特意準備了美酒,就為說一番戲言?”

李存孝眼中有了怒火“就算安王說的都是真的,那又如何?六哥難道認為,我李存孝是會背主求榮的叛徒?!”

李嗣本笑了笑“我說笑而已,老弟何必動怒?”

李存孝冷哼一聲。

李克用站起身,手中升起靈氣火焰,把將書信當眾焚燒

回到大營中,李曄並沒有閒著,而是著手寫信。

信當然是寫給李存孝的,內容是勸降,重點是曉以大義,並且許諾豐厚條件,同時突出他個人對李存孝的敬重。

以青衣衙門對李存孝的調查,和李曄對李存孝的瞭解,他當然知道,無論他寫多少信,李存孝都不會投靠。

他也沒指望李存孝投靠。

寫完勸降李存孝的信,李曄又開始寫勸降儀州守軍的信。兩封信寫完之後,李曄叫來聖嬰大王紅孩兒,將給李存孝的信遞過去“你安排人手,找個隱蔽時間和地點,務必將這封信送到李存孝手裡。”

“這有何難,大不了我親自出手。”紅孩兒接過信,拍著胸脯打包票,轉念一想又有些懷疑,“不過這信就算送到了李存孝手裡,就真的有用?”

李曄的笑容充滿自信“當然有用。”

紅孩兒走後,李曄叫來李振,把第二封信給他,“立刻安排人手謄寫,每日一萬份,用弓箭射入城中。”

李振接過信沒有問什麼,以他的智慧,當然明白李曄這麼做的目的。

接下來的時日,官軍每天都會定時派人到城前,將勸降信分批射進城中。因為勸降信夠多,所以即便李存孝下令部上交,儀州的守軍將士還是私留了不少,內容也很快被傳開。

李克用站起身,手中升起靈氣火焰,把將書信當眾焚燒

其實內容沒什麼特別之處,無非是說官軍必勝、河東軍必敗那一套。李曄列舉了官軍必勝的十大理由,謂之“十必勝”,也列舉了河東軍必敗的理由,謂之“十必敗”。

在此基礎上,書信以李曄的口吻,淳淳教誨了這些誤入歧途的甲士一番。並以安王的身份和威望,號召他們棄暗投明,並且保證過往不究,早日投靠過來的還會有賞錢拿等等,總之條件優厚。

很快,李曄的勸降信就在儀州城颳起了一場風暴,人心明顯受到影響。

這天李存孝回到府邸,吃過飯之後剛剛回到書房坐下,還沒開啟兵法開始閱讀,書桌面就如水波一樣開始盪漾,一封書信緩緩漂浮起來。那正是李曄給他的信。

李存孝開啟一看署名,發現是李曄,連內容都沒看,就立即起身,準備叫人把信交給李克用,以示忠誠和坦蕩無欺。

但就在這時,一名身著袈裟,渾身珠光寶氣的捲髮僧人,忽然出現在他面前,手指一動,書信就到了他手中。

那名僧人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李存孝問“將軍身為儀州主將,竟然私下跟敵軍主帥有私信往來,這是意欲何為?”

節度使府政事堂中,李克用看著手裡的書信沉默了許久,臉色陰晴不定。分坐兩側的文官幕僚和心腹將領們,都緊張的看著主座上的李克用,大氣都不敢喘。

被李克用寄予厚望,手握七萬大軍坐鎮儀州城的李存孝,在戰事如此緊張的時候,竟然跟李曄那廝私下有書信往來!

而且李曄的書信裡,大篇的都是勸降內容,用詞極為親切熱絡,滿是對李存孝的敬仰之情,而且承諾的條件之豐厚,讓旁觀者都為之眼紅!

李克用站起身,手中升起靈氣火焰,把將書信當眾焚燒

不僅如此,被李克用安排在儀州,名為襄助李存孝,實則是為監視他的李嗣本彙報,官軍圍城這麼多天,不僅一場攻城戰鬥沒打,而且還一直在勸降儀州守軍!

守軍將士的反應雖然遠遠談不上熱烈,但這種事卻不可不防。畢竟對方是官軍,代表的是朝廷,而且剛剛大勝了一場,萬一有人想不開,開了一個叛逃的口子,那這事就會馬上變得很嚴重!

儀州看起來已經不那麼穩固!

太原南邊兩座堡壘,汾州已經丟了,如果儀州再失手,那麼太原就將完暴露在官軍面前,李曄就能用數十萬大軍,直接合圍太原城!

就在幕僚、將領們思慮複雜、心情沉重的時候,主座上忽然傳來李克用響亮的笑聲。

眾人抬頭,就見李克用展顏笑道“這是李曄那廝的詭計,想要讓我懷疑李存孝,他好坐收漁翁之利。這等雕蟲小技,哪裡瞞得過我的眼睛?李曄要是以為這樣就能離間我們主臣,那真是貽笑大方。”

說著,李克用站起身,手中升起靈氣火焰,把將書信當眾焚燒。

“傳令給李存孝,讓他安心守城,不必急於求戰,儀州只要不丟,他就是此戰頭功。等本帥奪回汾州,就親自率軍去增援儀州!”李克用負手看向眾人,神色睥睨的下令。

他表露出對李存孝毫無保留的信任。

堂中眾人神色一振,紛紛起身行禮“郡王英明!”

待得眾人散去,李克用坐回身,剛剛滿臉的振奮和堅信之色,漸漸被肅殺和凝重所取代。

沒有哪個人主,會完相信自己的臣子。

誰又值得誰完相信呢?

眼下的李存孝,可是兵家大將,他李克用自己,也不過就是兵家上將而已。

方清真是李克用最為信任、看重的三名幕僚之一,他已經快到知天命的年紀,之前就是李國昌的心腹謀士,算起來,跟著李國昌父子已經快二十年,是資歷最老的一批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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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節度使府出來,坐進那輛具有標誌性的簡樸馬車中,經過小半個時辰的行駛,方清真回到了自家的府邸。說是府邸其實不太恰當,因為只是一個三進院子。

三進院子,就是普通富人居住都會嫌逼仄,但這就是方清真唯一的宅院。河東的人都知道,方清真大公忘私,憂國憂民,勤儉質樸,一身浩然正氣,是官員的楷模。雖然身在高位,但待人平和,沒有半點架子,堪稱完人。

回到只有三名僕役的家中,方清真得知自己的故交好友前來拜訪,已經在設廳等候。

對方是個比他還要迂腐的老儒生,只做個八品小官,還動不動就得直性子而得罪人,跟方清真倒是一個脾氣,算是臭味相投,所以相交莫逆。

再者,兩人相識於遊學時,已經是三十年的交情了,不過對方沒有方清真那樣的機遇,早早就被李國昌賞識。這個名叫徐茂達的老儒生,經常提著兩尾新鮮的肥魚,就到方清真府上做客。

兩人很快就在偏廳擺了食案,開始對坐暢飲、談笑說地。等到菜過五味酒過三巡,兩人的話題也來到了眼下的大事,儀州的戰事上。

“安王圍困儀州已經逾月,聽說李存孝跟安王頻繁書信往來,而且安王在不停勸降守軍,儀州已經軍心動盪、人心惶惶?”徐茂達一邊吃著湯魚,一邊饒有興致的問道。

方清真點點頭“安王對李存孝興趣濃厚,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不過這也正常,以李存孝兵家大將的境界,換誰都會想要勸降他。”

徐茂達舉杯,兩人飲盡杯酒美酒,他咂摸了一下嘴“這劍南燒春的味就是醇厚濃烈,跟別的酒都不一樣不過,話又說回來,李存孝就真的不會投降?”

方清真尋思道“李存孝是忠勇之輩,哪會被輕易勸降?”

徐茂達搖搖頭,明顯對人心沒有什麼信心“那可難說。要是換作一般人來勸降,李存孝或許不會投降,但眼下來的,可是安王本人!安王,那跟其他人能一樣嗎?”

方清真沉默下來,顯然徐茂達說的話對他有所觸動。安王不僅個人威望深重,而且代表的是朝廷。

李克用站起身,手中升起靈氣火焰,把將書信當眾焚燒

徐茂達一面夾菜吃一面繼續道“儀州之戰,從一開始就很怪異。安王坐擁三十萬大軍,攜沁州大勝之勢來攻,竟然不曾猛攻城池,而是一反常態開始挖掘濠溝圍城,主動放棄了大好攻勢!安王採取這種耗時長久的策略,也跟他一貫的征戰風格不符。從他征討黃巢,到平定魏博,那都是雷霆手腕,何時這麼保守過?”

方清真思索著道“李存孝畢竟成就了兵家大將,安王麾下也無人能敵,他若冒然攻城,只怕不妥吧?”

徐茂達自顧自喝了一杯酒,眼眸發亮的看著方清真,語氣高深道“安王麾下,以劉大正和上官傾城境界最高,他倆聯手也不是李存孝對手,照此看來,的確無人能夠與李存孝交鋒。但是還有一個人,你們卻在有意無意中忘了!”

“誰?”方清真怔了怔,不過旋即他就反應過來,“你是說?”

徐茂達神色端重“不錯,就是安王本人!”

“這”方清真張了張嘴,數度欲言又止,“安王也修了兵家戰將之道?這怎麼可能?”

徐茂達反問道“為何不可能?安王迅速平定黃巢之亂,揚名天下,靠的可是一場接一場沙場之勝!要說他修了兵家戰將之道,有何不可能?老安王在世的時候,文治武功冠絕一時,平亂戍邊從無敗績。新安王子承父業,人人都說他是中興之臣,有廓清宇內之志!修煉兵家戰將之道,在天下喪亂時決勝於沙場,豈不是理所應當?”

一番話說得方清真又沉默下來。這回他沉默得更久,因為他心中震動太大。

李曄是兵家戰將?之前從未聽說!但誰又能否認這點,說這就完沒有可能?

“安王治軍征戰多年,修煉兵家戰將之道,理所應當。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的境界到了哪裡。因為安王治軍的時間畢竟還不長,至少比起隴西郡王是這樣,按理說不會到兵家大將之境。”

李克用站起身,手中升起靈氣火焰,把將書信當眾焚燒

徐茂達繼續道“但這對安王來說,又根本不是問題。他可是一日練氣,不到十年便成就真人境的奇人!換做旁人,要說他能在同樣十年之內,成就兵家大將的境界,這不可能,但要說是安王,那就誰也不能說完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