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已今服”
這個詞突然流行起來了。
一個詞的流行大抵是因為戳中了某個群體的心窩,從而產生了共鳴。
想想“馬已今服”這個人造詞,在戲謔中透露著酣暢,在屈辱裡表現出倔強,這或許是其風靡一時的原因。
不管這是調侃還是來自螞蟻的自我解嘲,這種表達都反映了時代情緒,並與大眾心理形成了一種“共振”。
這種共振,在言說中讓人會意——
不要披著科技的皮,玩金融的把戲。
為什麼螞蟻科技的上市風波會受到如此多的關注與非議?
一方面是螞蟻科技從高調上市再到被約談後暫緩上市,過程跌宕起伏,高潮迭起,讓人目不暇接,上一秒絕對猜不到下一秒的結局;
另一方面如果螞蟻成功上市,那些身家以“數十億級”暴增的主要人士,依然是那一批熟悉的面孔,有民營財團掌門、有橫跨中美的國際投資精英、來歷神秘的境外大佬,還有擁有一雙大眼睛的電影明星以及她的朋友們。
這多少讓人有點喪氣!
還有一方面原因隨著螞蟻上市被叫停,A股市場又有了流動性,人數更多的普通投資者有了盈利的可能性。
不過,以上種種都是表層現象。
人們真正津津樂道“馬已今服”更深層次的原因或許是——
我們都以為網際網路已經固化了
,就像螞蟻只是阿里孵化的一隻巨獸,阿里還在同時孵化著很多專案。。。。。
但在“監管”這個變數下,一切尚未可知。
還記得前段時間馬雲在外灘金融峰會對監管進行了“炮轟”,他說
好的創新不怕監管,但是怕昨天的方式去監管。
我們不能用管理火車站的辦法來管機場,不能用昨天的辦法來管未來。
這是典型的馬氏雞湯風格,風趣而有資訊量。
不過有意思的是,這句話裡誰是“火車站”誰又是“飛機場”呢?
螞蟻原來的名字是螞蟻金服。
後來改名螞蟻科技。
我猜,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科技”二字看起來像“飛機場”。
當然帶來的資本市場估值比“金服”高得多。
另外,“科技”所面臨的監管也要少得多。
國家肯定鼓勵發展科技,但“金融”就可能不大一樣了。
再強大的公司和資本,都會對監管畏懼三分,這毫無疑問。
至於監管是否會真正成為螞蟻科技未來發展之路的變數,這個誰也說不清楚。
就像誰也想不到曾經陪伴過我們度過無數日日夜夜的“暴風影音”會於昨日在監管下暗淡謝幕。
2020年,暴風集團與其董事長馮鑫都是在深交所的關注函、通報批評以及監管函中度過的。
還記得幾千年暴風科技上市時馮鑫對媒體表示
過去有機會賣給阿里,還好沒有賣掉。
如果當時賣掉暴風變為一款平凡的影片軟體。
時年,暴風科技從上市的3元多,40天后漲到了300多元,暴漲100倍,市值高達400多億,
市盈率1000倍
。
作為公司創始人的馮鑫面對如此
“吹胖”
的公司,不是理性對待,而是覺得自己就配得上這個市值。
然後開始瘋狂“花錢”,做各類投資。
雖沒減持公司股份,但主營業務不聚焦且其他業務拉胯的情況下,個人高達97%的股權質押率,利用非法手段獲得借款和融資,終於讓暴風科技褪去光環。
公司股價自上市後一度暴漲五十倍,又從400多億元的市值一路跌至1億元,
2020年11月9日,一度承載光輝與罵聲的暴風集團終於走完其在A股的最後一個交易日。
當然暴風科技和“馬已今服”的劇本有相似但還有很多不同,比如:
螞蟻科技從pc時代到移動網際網路時代一直在支付領域技術遙遙領先。
而暴風科技從一開始就沒有十足的科技優勢。
哪怕是引以為傲播放器這塊業務,也被幾大巨頭把持著。
其實暴風曾經是有機會,也被外界廣泛看好的。
時間來到2015年,創始人馮鑫敏銳地發現創業板需要網際網路基因的新型企業的機會,把暴風科技強推上了資本市場,並透過高杆槓不斷把自己催成了一家一個1000倍市盈率的公司。
記得馮鑫在接受《中國企業家》採訪時直言
上市於我們而言等於重新掌握了一樣核武器。
我創業十年,從來就沒有過核武器,從來就是小米加步槍,一槍一個子彈的。
突然給你一個核彈你一按,就有巨大的威力。
在馮鑫的意識中,只要公司上市,他個人就擁有了一個核武器,而且子彈無限……
而沒
意識
“雷”都是要爆的!
他並沒有在播放器上下更多功夫,而是在智慧硬體、頁遊公司、網購平臺投入大量的資金……
這些業務跟主營業務沒有直接關係,當然也沒有科技含量,更錯過了移動互聯時代。
加上過高的槓桿率,短短几年時間,資金終於斷了,從妖股到作妖……
從“馬已今服”到“暴風退市”,我們需要驚醒——
不要看面子,要看裡子。
尤其是當你打算投機一個1000倍市盈率的公司時候,你是否真得了解他的行業,他的優勢,他的盈利模式。
“螞蟻”肯定不是最後一個打著科技的幌子,玩著金融創新把戲的公司。
可以預見一波接一波的人,會湧上潮頭,傲慢地按下馮鑫口中的“核武器”,以實現理想的名義。
而這背後又有多少追高的孩子,捨不得割肉的投資者,看著憂傷的K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