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與與周天子平起平坐怎麼辦?挖銅礦!搶銅礦!搶奪頭號戰略資源

南征楚荊的慘敗對周朝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從此,周人視漢水為畏途,再也不去問津了。反觀楚國,從熊繹到熊渠,五代十君,歷時約一個半世紀,楚人慘淡經營,境況大為改善。

熊渠在位其時正當周夷王之世,王室衰微,夷王已不敢坐受朝拜,始下堂會見諸侯。諸侯或不朝貢,互相攻伐,周王室也不能制止。熊渠抓住西周王朝衰弱之機大力擴張,長江、漢水之間的大小方國部落紛紛歸順,史稱“熊渠甚得江漢間民和”。然後楚國向西攻打庸國,向南攻打長江中游一帶的越人,又向東一直攻到鄂。熊渠為何不畏長江風濤之險,勞師遠出以伐鄂?這無疑是受了銅礦的誘惑。在青銅時代,銅多則國富,銅多則兵強。銅礦無疑是頭號戰略資源,是人們爭奪的首要目標。“對三代王室而言,青銅器不是宮廷中的奢侈品或點綴品,而是政治權力鬥爭上的必要手段。”我國的銅礦資源主要分佈在江南地區,即湖北的大冶至江西的瑞昌、德興和安徽銅陵一線,不在西周早期楚國的範圍之內。伐鄂的勝利使長江中游的銅礦不再是周朝的禁臠,而成為楚人得以染指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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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渠一生建樹的最輝煌的功業,莫過於伐鄂。熊渠之後第八代楚君為熊咢。

1993年,從山西的晉侯邦父墓中,出土了八件一套的編鐘,由銘文可知是楚國的匠師遵照“楚公逆”的命令鑄造的。“逆”字通“咢”。“楚公逆”就是楚公熊咢。據這套“楚公逆”編鐘的銘文說,“楚公逆”用九萬鈞銅鑄造了一百套鍾,雖說這大有誇大其詞的嫌疑,但從楚國有編鐘送給老遠的晉國這個事實來看,楚國自己的編鐘一定不少,銅料來源有所保障,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熊渠晚年公開宣稱“我蠻夷也,不與中國之號諡”,一度以天子自居,封三個兒子為王。雖然不久後見周厲王暴虐,“熊渠畏其伐楚”,自去王號,卻是楚人僭越野心第一次公諸天下。到了熊通在位期間,楚國終於正式稱王,與周天子平起平坐了。

熊通在位51年,他決心稱王是三十五年(公元前706年)的事情。三十五年以前,他有什麼作為,不大清楚。我們只知道:當時的楚國已經很強大,中原國家(“諸夏”)對此極其驚恐(“始懼楚也”),公元前710年(周桓王十年,楚武王三十一年),鄭莊公與蔡桓侯在鄧(蔡地,今河南漯河東南)相會,討論對付楚國的計策。

當時楚國的勢力,雖則已經跨過漢水,可是還不大牢固。西周王朝為了加強對荊楚的控制,陸續在漢水以東以北和江、淮間,分封了不少姬姓或姻親諸侯國,即所謂“漢陽諸姬”,或“周之子孫之在漢川者”。“漢陽諸姬”以隨國(現在的湖北隨州)為中心,文獻說“漢東之國隨為大”。這些小國畏懼楚國的武力,有聯合起來抵抗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