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奇案書生設計休妻,丫環施法懲戒,藩臺如此判罰,大快人心

清嘉慶年間,清安泰擔任廣西布政使,上任不久,考核桂林府官員政績,臨桂縣縣丞韋辰在聽取政令時,腹瀉不止頻頻如廁,清安泰以不敬之由大加訓斥,將其趕出衙門,還要罷了他的官。不久後,韋辰將家中丫環清芊押到布政司,告其下毒害主,以贖自己不敬之過,清安泰詳細詢問,誰知接下來的發展,卻令眾官員瞠目結舌。

案情詳解:

此案詳解還要從十二年前開始說起,當時臨桂縣有個剃頭匠叫柳元,妻子黃氏過門多年才生下一女,柳元年少時也曾讀過幾年書,就給女兒取了個好聽的名字——玉芙,夫妻倆對玉芙視若珍寶,寵愛有加。剃頭匠雖是下九流,地位低下,但柳元手藝精湛,不少富家大戶都會請他去剃頭、也包括一些官員,這些人出手闊綽,柳家的生活也比較富足,不為柴米油鹽發愁。

這年初冬,柳元在城外官道旁,發現一個暈倒的少年,心善的他將少年揹回家中救治,少年醒來後說了自己的遭遇。他名叫韋辰,十六歲,靈川縣人,是個讀書人,因父母病亡,前來府城投奔舅舅,誰知舅舅不念親情,將其趕出家門,他走投無路又身無分文,飢寒交迫之下暈倒路邊。柳元年輕時也讀過書,可惜連秀才都沒中,為了生計才做了剃頭匠,他可憐韋辰的遭遇,又可惜他的才華,便將其收留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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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辰一表人才,知書達理,玉芙比他小一歲,二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鄰居們都戲言——柳元撿了個好女婿。一年後,柳元請了兩名秀才作保,讓韋辰參加院試,韋辰不負眾望,中得秀才。韋辰很機靈,他沒想到柳元一個剃頭匠竟認識不少上層人,為了前途,便開口向柳元提親,願娶玉芙為妻。柳元夫婦高興不已,說等韋辰參加完鄉試,為他和玉芙完婚。就在這年冬天,柳元又救回一個流浪女童,玉芙很喜歡,為她改名清芊,留在身邊做了丫環。

轉眼三年過去了,韋辰鄉試中得舉人,和玉芙完婚,結為夫妻,成婚不久,韋辰便啟程赴京,可惜不如人願,會試名落孫山。返回臨桂後,韋辰刻苦攻讀,可惜三年後的會試仍然不中,韋辰心冷,決定不再赴考,柳元透過熟人打典關係,給他在謀了份差事——在城外驛站做了驛丞。這時候的玉芙已經生下一子,名世文,一家人其樂融融、幸福美滿。誰知世事無常,韋辰當差一年後,岳父柳元得疾病去世。

韋辰自從當差後,交往的都是官吏,慢慢對出身剃頭匠之家的妻子生了嫌棄。兩年後的一天,按察副使孫大人的夫人楊氏回孃家探親,途經臨桂生了病,住在驛站,極懂鑽營的韋辰怎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他忙前忙後,請醫抓藥,這令楊氏很感動。楊氏病癒回家後,極力在丈夫面前誇讚韋辰。孫大人瞭解韋辰情況後,為了報恩,透過關係推薦韋辰做了臨桂縣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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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丞是僅次於縣令的二把手,平時結交的都是達官貴人,這讓韋辰對妻子玉芙的出身更加鄙視,他覺得自己二十七歲便做了縣丞,前途不可限量,怎麼能讓一個剃頭匠的女兒做妻子呢,這即招來同僚的嘲笑,也影響前途。韋辰在仕途和身份的顧慮下,決定用計休掉妻子玉芙。韋辰做縣丞後,已搬入城內居住,家中也添了幾名下人,其中一個叫陳慶的下人,年輕俊秀,十分貪財,韋辰決定用錢收買陳慶,誣陷妻子不貞。

這日晌午天氣悶熱,玉芙沐浴完畢,身著薄衣在房中休息,陳慶突然闖了進來,玉芙憤怒正要訓斥,韋辰後腳進了門,他不聽玉芙解釋,誣陷二人有染。陳慶按照韋辰安排,跪地求饒,口稱一時糊塗,以後不會再犯,陳慶這樣說,玉芙怎樣解釋都無濟於事,韋辰叫來家人,打了陳慶三十棍子趕出家門,而後不顧夫妻之情,一紙休書將其趕走,五歲的兒子世文是韋家子孫,不讓玉芙帶走。丫環清芊此時剛滿十九歲,世文平時很依戀她,韋辰就留下了清芊。

玉芙並不愚鈍,丈夫的做法她看得明白,這是有意為之,玉芙性情溫和,不願與這種無義之人糾纏,帶著母親黃氏回了鎮上老宅。玉芙唯一割捨不下的就是兒子世文,幸好清芊留在兒子身邊,這樣玉芙很放心,鄰居們知道柳家的為人,都暗地裡咒罵韋辰無良。趕走玉芙後,韋辰私下見到陳慶,給他二百兩銀子讓其離開臨桂,若敢回來就要他的命。處理完這些事情後,韋辰開始物色新夫人,最好是官宦或富商之家的女子,這樣對自己的仕途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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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韋辰外出公幹,清芊將世文交給老媽子照看,自己回了趟柳家老宅,清芊剛烈潑辣,家中其他下人都怕她,所以她探望玉芙之事無人敢亂說。清芊見到黃氏和玉芙後,讓她們放心世文的成長,還說自己要弄清楚事實,為小姐出氣。玉芙知道她膽子大,就勸她不要衝動,既然韋辰已經無義,就不要再糾纏這種忘恩之人,只要世文能長大成人就心滿意足了,清芊雖嘴上應下,但心裡卻有自己的小算盤。

清芊潑辣能管住人,韋辰讓她暫時打理家務,在新主母進門前,清芊相當於管家,一些人登門送禮求韋辰辦事,都要透過她,清芊知道韋辰貪財,於是就來者不拒,自己從中還撈取好處,為的是將來之用。清芊一面照顧世文,一面私下打聽陳慶的下落,半年後的一天,清芊終於打聽到,陳慶帶著妻兒去了義寧縣定居。

不久後,臨桂知縣匡大人染病,他本就年事已高,便藉此致仕還鄉了,知縣一職空缺,政務暫由韋辰代理。兩個月後,清安泰上任廣西按察使,開始對桂林府官員進行政績考核,韋辰知曉後,便去按察副使孫大人處打點,想借此機會補任臨桂知縣。也就在此時,清芊打聽到,陳慶一家定居在義寧縣,韋辰走後,清芊僱了兩個打手,去義寧找到陳慶,弄清當日真相後,依陳慶家人為要挾,將其挾持到臨桂看管起來,臨走時給陳慶的妻兒留下二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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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清安泰將官員召集到布政司承宣政令,韋辰是臨桂代理知縣,當然也要參加。這種場合時間會很久,官員們中途不得離場,連上廁所都不行,否則視為不敬,影響仕途,他們都會提前服用一些營養品,排清大小便,防止中途出醜。這日一早,清芊為韋辰燉了參茸雞湯,韋辰誇獎清芊心細,服用後上完廁所就出發了。眾官員集聚布政司,聆聽藩臺清安泰訓誡,全場肅靜,無人敢妄自發聲。

落座後不久,韋辰突然腹痛難忍,頻繁如廁,那副醜態引得其他官員大笑不止,這等嚴肅之地竟然讓他搞得如同集市一般,藩臺大人清安泰大怒,將韋辰趕出衙門,還要罷了他的官職。韋辰回家後,讓人請來郎中,郎中診斷後,認為他肯定誤食了瀉藥,否則不會這麼嚴重,韋辰立馬想到,定是清芊搞得鬼,今日除了食用她燉的參湯,沒吃任何東西。韋辰暴怒,叫來清芊質問,清芊沒有狡辯,直接承認了。韋辰命人押著清芊去布政司,他要在藩臺大人面前澄清事實,好挽回自己的仕途。

來到布政司衙門,韋辰讓人通傳,說是自己被丫環下毒,才醜態百出,現在已經將丫環帶來,希望藩臺大人親自過問,饒恕自己的無禮之舉。眾官員聽完一頭霧水,清安泰更覺好奇,就命人將他們帶進來,當面瞭解一下這件奇葩之事。清芊來到堂上,叩拜藩臺,未等眾人開口就承認了下毒之事,這讓眾官員很是意外,當清安泰追問下毒原因時,清芊說衙門外有個被捆著的男子,將男子帶上大堂就全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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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出門一看,果然有個手腳被綁住的男子,當差役將男子帶到大堂後,韋辰瞬間明白了清芊的謀劃,因為這個男子是被清芊抓來的陳慶。清芊提前交代過僱傭的那兩個打手,只要見到自己進了布政司衙門,就把陳慶捆綁好扔在門口。清芊手段狠辣,即用金錢誘惑,又用家人做威脅,陳慶不敢違背,將當年韋辰收買自己誣陷妻子不貞的事情全盤托出。

眾官員都用驚訝的眼神瞅著韋辰,想不到這個道貌岸然的同僚,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韋辰此時依然崩潰,狡辯之詞都顯得那麼無力,官員們看他這副窘迫的樣子,依然明白陳慶之言並無虛假。清安泰身為藩臺,此次的目的就是考核官員、整肅官風,對韋辰這種人自然不會手軟,結果韋辰被罷官,杖一百,流放黑龍江勞役,遇赦不得返回原籍。這個判罰非常重,韋辰能不能熬到黑龍江都不好說,清安泰之所以如此重罰,也是為了給在場官員一個警示。

陳慶為財協助主人誣陷主母,被判杖八十,陳慶挨完板子被扔出衙門後,那兩個打手將他送回義寧家中,臨走時給了他五百兩銀子。韋辰與陳慶被處理完,接下來就是清芊了,她雖然是為主母伸冤,但下毒整治在任官吏顯然觸犯了律法。清安泰心中還有疑惑,他問清芊:“你既然有證據,為何不寫訴狀伸冤,反而用這種陰詐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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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芊說道:“當年若無我家老太爺相救,韋辰早已死在郊外,老太爺仁善,將其收留,供其讀書,還將愛女嫁與他,這等恩情比天還大,誰知他狼心狗肺,藩臺老爺和在場大人都是清廉為民的正人君子,與韋辰這等人為伍實是辱沒了各位大人。韋辰用計休掉我家小姐,無非是嫌棄小姐是剃頭匠之女,他既然這麼愛臉面,那我就讓他在眾人面前丟盡面子,這樣才能解恨,為我家小姐出氣。我是個流浪孤兒,全仗老太爺相救才活到今日,我的命就是柳家的,為了這份恩情死都不怕,我知道自己觸犯了律條,怎樣懲罰全憑藩臺大人定奪,我為小姐洗清不白之冤,心願已了。”

這番話令眾官員很是感慨,大家都被清芊的大義感動,清安泰最後判清芊無罪,並要她好好照顧主母和小少爺。韋辰從官吏淪為階下囚,這讓他萬念俱灰,不久後死在流放途中,清芊在玉芙的授意下,賣掉了城裡宅院,帶著世文回了柳家老宅,玉芙不想再回憶那個忘恩的丈夫,就把世文改姓了柳,還請了有德望的先生調教世文,以免他走韋辰的老路。

此案結續:

在現實生活中,類似於韋辰這樣的人不在少數,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成名之後拋棄髮妻,確實可恨,還有一些恬不知恥的人,給這種行徑包裝了一種新說法“沒有共同語言。”

“受人滴水之恩,須當湧泉相報!”做人無論窮富,最重要的就是懂得感恩,畢竟這個世界除了自己,沒人有義務幫助你,既然幫了,那就是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