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與開疆拓土相比,大宋官家更想要的是清平樂

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

斜陽獨倚西樓,遙山恰對簾鉤。人面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

這首詞,出自晏殊的《清平樂》,晏殊是北宋名相,有“宰相詞人”之稱,范仲淹、王安石等出自其門下,韓琦、富弼、歐陽修等也是由晏殊所引薦的。

知否知否與開疆拓土相比,大宋官家更想要的是清平樂

在我國古代,

文載道,詩言志,詞言情。

晏殊是名相,但其名滿天下,更多的還是靠他的開創北宋婉約詞風的詞作。

宋詞與唐詩在風格上的對比,幾乎就是唐宋兩朝留給後人最大的差異。

關於這一點,史學界有一個專業術語——唐宋變革論。

唐宋之際,我國的經濟文化中心逐步南移至江南,至今不變;

唐宋之際,大唐帝國的崩潰,喚醒了漢民族和周邊契丹、党項、女真、蒙古等的民族意識;

唐宋之際,我國的門閥世家徹底沒落,而科舉取士的文官政治得以形成;

唐宋之際,由於印刷術的發達,書院開始普遍,學術和文化不再掌握於貴族之手。

其實還有很多,這些無不說明宋朝確實與唐朝很不相同。單以對外來說,唐朝開拓進取,而宋朝卻內斂守成。

究其原因,是宋朝建立後,對唐朝後期藩鎮割據、兵強馬壯者可為天子的亂象進行了矯枉過正,從此防止內亂成為大宋官家考慮的第一要務。而也正是這一點,使宋朝對外一直都極為軟弱,我們可以為宋朝軍力不振找出許許多多的理由,但卻無法否認其從未完成大一統的事實。宋朝300年,甚至連宋太祖趙匡胤的老家——涿州都無力收復。1、先天不足

宋朝並非天生對外軟弱

,趙光義伐北漢之時,其盟友遼國遣使質問師出何名,趙光義是這麼說的:

河東逆命,正應興師問罪。如北朝(即遼國)不援,和約如故;否則,只有兵戎相見!

如此雄霸威武之語,在大宋三百年是極為罕見的,滅北漢之後趙光義的兩次北伐遼國也說明他並非只是“打嘴炮”,而是真的想要收復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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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宋太宗不是唐太宗,趙光義的北伐最終還是失敗了。

這一失敗,還對後世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太祖和太宗都不能收復燕雲,使其後代不敢再有北伐之心。

燕雲十六州的不能收復,使宋朝天生獨臂,這一點後晉石敬瑭確實是始作俑者,但宋朝無力改變。

2、再斷一臂

與契丹人不同,党項人的夏州節度使在趙匡胤時期已經歸順了宋朝,為了顯示寬宥的政策,趙匡胤允許夏州世襲。

但後來局勢逐漸發生了變化,公元982年,夏州節度使李繼捧親率族人入京朝見趙光義,並自願獻出銀、夏、綏、宥四州八縣之地。

然而,李繼捧的族弟李繼遷卻不肯歸順宋朝,並逃到夏州東北三百里的地斤澤地區開始了反叛和建國之路。

知否知否與開疆拓土相比,大宋官家更想要的是清平樂

之後,宋朝與黨項人爭鬥不斷,在宋仁宗時期,李繼遷的孫子李元昊三敗宋軍,宋仁宗不得不割地和談,承認了李元昊的獨立地位。

公元1038年,李元昊正式稱帝,建立西夏。

從此,宋朝不僅收不回幽州(燕雲十六州),還丟掉了涼州(西夏)。也就是說,中原王朝對北方張開的雙臂全部被斬斷了,宋朝無論對遼國還是西夏,都只剩下了守勢。

3、勒石三戒,作繭自縛

宋朝善待讀書人,源自趙匡胤的勒石三戒:

太祖勒石,鎖置殿中,使嗣君即位,入而跪讀。其戒有三:一、保全柴氏子孫;二、不殺士大夫;三、不加農田之賦。嗚呼!若此三者,不謂之盛德也不能。

我們必須要承認,宋太祖的誓碑是我國古代君主專制制度下所最好最開明制度安排。要知道,強漢盛唐也無法做到這一點,而網友們津津樂道的明朝動輒便對士大夫脫了褲子打屁股,丟盡了文人的臉面。

然而,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也正是這一點,使宋朝形成了“以文抑武”的文官體制,

大宋官家的“仁慈”也逐漸變成了“軟弱”,不僅對朝臣軟弱,對外依然如此。

“為人君,止於仁。”這是對宋仁宗趙禎的評價,但事實上宋仁宗的“恭儉仁恕”就是性格柔弱,耳根子軟。他的優點是能容忍各種批評,從不挾私憤報復;他的缺點便是偷安而無雄才大略,這幾乎是大宋所有官家的通病,

文人喜歡之,武人遭摒棄。

知否知否與開疆拓土相比,大宋官家更想要的是清平樂

公元1005年,宋真宗與遼國簽訂澶淵之盟,宋遼以白溝河為邊界,宋給遼每年歲幣三十萬。

公元1044年,宋仁宗與西夏簽訂慶曆和議,宋夏戰爭中西夏所佔領的宋朝領土從中間劃界,也就是割地,歲幣二十五萬五千。

至此,遼宋夏三足鼎立之局形成。當遼夏在周邊將宋朝完成包圍之時,宋朝自身開始作繭自縛:對中央和地方官不斷的分權,將日常統兵、調兵、戰時統兵分離,以文抑武。於是,終宋朝一世,“以天下之大而畏人”。

4、亡於清平樂

留人不住,醉解蘭舟去。一棹碧濤春水路,過盡曉鶯啼處。

渡頭楊柳青青,枝枝葉葉離情。此後錦書休寄,畫樓雲雨無憑。

這是晏殊之子晏小山的《清平樂》,

大宋留不住的不僅僅是“情人”,還有王朝的“無可奈何花落去”。

人說大宋天下三百年,但我們要明白,三百年的宋朝被滅國兩次,北宋和南宋都不過是一百多年而已。漢唐均是內部的土崩瓦解,而宋朝則是無力御外的亡國。

宋朝一直在防守,這樣的防守無論勝率多高,只要失敗,便有亡國之虞。北宋之亡,幾乎就是在大宋的巔峰滑落。

知否知否與開疆拓土相比,大宋官家更想要的是清平樂

《清明上河圖》描繪了大宋的繁華盛世,而其作者張擇端便生活於兩宋之際,《清明上河圖》的第一位收藏者也正是酷愛書畫的宋徽宗趙佶。“清明上河圖”這個名字便是趙佶用他的瘦金體親筆在畫上所題寫。

宋朝經濟繁榮,文化昌盛,但自己卻無力保護。

我想,宋朝留給我們這些後人的,不應當只是宋詞的“風花雪月”,也不止是“華夏文明,歷數千年的演進造極於趙宋之世”,還應有更多的歷史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