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遠的距離171」一句呼喚,讓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崩了

秋風瑟瑟,靜夜悽悽,殘月孤星,徒寄別情。

魏·嬰靜靜地坐在落地窗旁,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秋雨絮絮然然地飄落,如煙如霧,像是將外面的世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紗。

薄紗遮擋住了視線,卻讓心看得更加真切。

就在那裡,他和藍·湛堆了很多年的雪人。他在第一次和藍·湛堆雪人之前,並沒有那麼喜歡。可是,皚皚世界中的藍·湛,如那冰山上的雪蓮,清雅淨透,讓他的心莫名地靜了下來。

從此,他愛上了堆雪人,更愛上了雪中的藍·湛。

距離冬天還有三個月。

“藍·湛,你還好嗎?那個世界也會下雪嗎?……你沒有喝孟婆湯吧?等著我,我要和你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照片,手指溫柔地觸控著那美如冠玉的人兒。

那雙深情的眸子映出來的倒影裡,是他的笑臉。

眼眶中再次蓄滿了淚水,馬上要掉落下來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

魏·嬰仰起頭,深呼吸,然後將手機拿起來,是小李導。

其實,不該叫他小李導了。因為此時的他,已經七十多歲了。這些年,他將“十年之約”從他父親手中接過來,一直做到了現在。

今年,是忘羨第一次專訪之後的第五十年。

魏·嬰88歲了。

最初追忘羨的粉絲們,都已進入古稀之年,有些已經離世。

可是,忘羨超話每年都有新的粉絲加入。最多的幾年,甚至達到了三千多萬的規模。

直到現在,依然還有幾百萬人在持續關注著。

「最遠的距離171」一句呼喚,讓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崩了

魏·嬰接起電話,那邊便傳過來小李導忐忑的聲音:“魏先生,您好。現在——說話方便嗎?”

“方便,李導請講。”魏·嬰道。

“魏先生,又過了一個十年。我想問您一下,這次訪談,您——還來嗎?”聲音非常輕,又透著禮貌和誠懇。

小李導身邊的助理見狀,大氣都不敢出。他從未見過李導對誰如此尊敬到小心翼翼的程度。

魏·嬰輕輕撫摸著手上的照片,緩緩說道:“去。最後一次了,由我來收尾吧。”

話語雖淡然,可小李導聞言,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他背轉過身,將臉埋在了暗影之下。

這個電話,他猶豫了很久。

他是很想見面邀請的。

可是,藍·湛剛剛過世半年,擔心談到這件事,魏·嬰或會情緒失控。

所以斟酌了幾天,還是決定先給他打個電話。

沒想到,先失控的人竟是自己。

他顫聲道:“魏先生,那——後天上午九點可以嗎?”

“好。”魏·嬰道。

放下電話,他看著照片,緩緩說道:“藍·湛,十年之約又到了,你想讓我代你說些什麼?……昨天,你怎麼沒到我的夢裡來?今晚,不能再失約了,好不好?不然,等我見了你,我會和你討賬的。知道嗎?”

眼眶中蓄了許久的眼淚,終緩緩滑下。

他已經許久不曾在人前落淚了。

所有的淚水,都留給了照片上的藍·湛,記憶中的藍·湛,夢裡的藍·湛……

「最遠的距離171」一句呼喚,讓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崩了

半年前。

當醫生告訴魏·嬰藍·湛的生命期限時,魏·嬰是崩潰的。

他對醫生大吼:“不可能!你再給他看看,他身體一直那麼好,為什麼只剩下幾天的時間?我們一直都有按時體檢!你是不是看錯了?”

醫生見狀,很是心酸:“魏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這個時限,是經過專家組討論的。”

魏·嬰根本就聽不進去他的解釋,繼續吼道:“你騙人!你就是個庸醫,這麼簡單的病都看不了!我們不在你這裡看了,我們要轉院!!!”

藍詩妍知道他心裡難受,想起父母去世的畫面,也忍不住跟著淚如雨下。

任誰在聽到至愛之人的生命進入倒計時,都無法保持冷靜。

魏·嬰亦然。

那醫生並不惱,眼圈微紅,耐心地等著魏·嬰冷靜下來。

二十多年了,藍·湛和魏·嬰的體檢每年都在他這裡做,偶有小病小痛,也是他主治調理,彼此之間都很熟悉。

正因為他知道他們感情有多深沉,才更懂得魏·嬰此刻的失控有多揪心。

可是,藍·湛96歲了啊。

是人,便抵抗不住衰老的腳步。

何況,他的身體沒有魏·嬰說的那樣“一直很好”。

從事公益的那幾十年,藍·湛經常風裡來雨裡去,身體落下一些慢性病,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加劇了走向死亡的步伐。再怎麼調理,終

抵不過

生理機能的退化和衰敗。

這個道理,魏·嬰懂得。

只是,這個事實,他無法接受。

「最遠的距離171」一句呼喚,讓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崩了

他一個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埋頭哭了很久,完全無法平靜下來。直到最後,還是藍詩妍過來喚他,說藍·湛找他,他才抹了抹眼淚進了病房。

藍詩妍輕輕地將門關上,獨自坐在了外面的長椅上。

她第一次見到魏·嬰的畫面,還有依稀的印象。她看到魏·嬰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他。

歲月催人老,藍詩妍今年也69歲了。她女兒本想請假陪她一起來看藍·湛的,可是被她拒絕了。

這種情況,想必他們不想讓更多的人看到。

醫生、特護,這裡都有,不需要太多的人。

有她陪著,足矣。

突然,一陣急躁

腳步聲響了起來,由遠及近。

藍詩妍抬頭一看,是藍·曦臣的次子藍邈。

藍·曦臣一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學管理,接手了雲玉集團,小兒子從小就崇拜藍·湛,大學讀了律師專業,現在是國內一名頗有聲望的金牌律師。

這些年,他一直跟隨藍·湛的腳步,是和他走得最近的藍家小輩。

當他得知藍·湛病危的訊息時,與藍·湛一樣清冷的性子瞬間穩不住了。匆匆交代了工作,便奔到了醫院。

藍詩妍看到他紅紅的眼睛,未語淚先流。這些年,她眼睜睜地看著長輩們一個個先後離世,心都要碎成渣了。

藍邈隔著門上的窗往裡看了一眼,然後坐下來,斂著悲傷,輕輕撫順著藍詩妍的背。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因為,他們知道,說什麼都無法降低悲傷。

藍·湛饒是有心理準備,在他看到那雙哭腫了的眼睛時,依然忍不住心疼到淚目。

“魏·嬰。”他顫聲喚道。

兩個人之前談論過死亡這個話題,他以為真到了這一天,魏·嬰不會如此失控。

可是,他又何嘗不是心如刀絞。

這一句呼喚,讓魏·嬰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瞬間又崩了。

他乾脆趴在藍·湛的身上,嗚咽地說著:“藍·湛,我不要你走。好好的,怎麼就要走了?……你走了,誰叫我魏·嬰?我還沒聽夠呢!555……我不許你走,留下來陪著我……”

藍·湛將手放在他的背上,輕輕地拍著。即使努力咬著牙根,嘴角依然忍不住微微抽動,眼淚帶著不捨和心疼,不受控制地滴落下來,很快將枕頭浸溼了一片。

他沒說話。

他那顆心顫

說不出話。

他也不想走。

即便活到了幾近百歲,他依然沒活夠。

連老天都不知道,他有多捨不得眼前這個人,這個埋在他心口痛哭不已的人兒!

——B版·未完待續——

我手寫我心。

作者:皓月君。

原創不易,剽竊必究。

圖片來自劇圖,侵刪。